本书由书本网【会员】为你整理,更多txt好书敬请登录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重生之如愿 作者:白色竹子 文案 重活一世,古梅决定活得轻松一点,畅快一点,为自己而活。 至于某个渣男,以直报怨这四字总要还他才行,不然要重生何用。 内容标签:重生 励志人生 美食 搜索关键字:主角:古梅 ┃ 配角: ┃ 其它:重生,励志人生,美食 ================== ☆、第一章      肖永,过而立,奔不惑,家庭幸福,事业成功。   当然,这只是外人眼中的他。   在妻子古梅眼里,肖永是个十足十的渣男。没责任没担当且谎话连篇,除了没有吸毒骠猖醉酒后打老婆外,其他“世俗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均有涉及,而且还很精通。   若不是为了小旭,古梅早就把法院传票摔他脸上了。一而再,再而三践踏自己自尊的臭男人,谁稀罕他。若有一天真离了他,一定要大放鞭炮除晦气。   小旭是她和肖永的儿子,五岁半了,乖巧伶俐,是她的小暖男。   小旭的存在是古梅和肖永婚姻破裂的导火线,因为摔跤早产宫内窒息小旭耳朵有问题,完全听不见声音。人工耳蜗十到二十来万,没有钱小旭就没办法听到声音,听不到声音就没办法张口说话,若不是为了孩子,她怎么可能忍受着丈夫三天两头不着家,时不时接小三小四小五...的挑衅电话。   为什么会摔跤呢?还不是多亏了他的出差,留自己一个大肚子在家伺候他那对“慈心慈目”的父母。更讽刺的是古梅在许久之后才知道,他的那次出差其实是去会前前任情人而已。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不争气,自己没本事。一个无一技之长的女人带着一个有缺陷的孩子,想要凭自己的努力好好活下去,不用想都知道太难太难。所以哪怕是再憋屈,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为了小旭的医药费和拥有完整的家庭,这点委屈真不叫委屈。虽然这父亲只能偶尔见到,但他毕竟还是存在着的,也能勉强算是个完整的家庭。   只是古梅的容忍并没有得到回报,反而助长了别人的气势,等到了肖永的三儿挺着大肚子上门来炫耀。   奉行外面随便怎么玩,不能影响家庭的肖永退缩了,动摇了,因为三儿肚里是个健康的孩子。   健康的孩子,健康的孩子....古梅掩面狂笑,痛快的同意离婚,前提是孩子归她,财产她七他三。   想要健康孩儿的肖永自是不同意,一纸诉状告之法庭,要求离婚要求财产平分。他还满怀希望的迎接着健康孩子的出生,没有钱,他拿什么来满足小情人的购买欲。   最后的审判还是财产房子古梅占七,他占三。因为古梅收集了众多他和三儿的腻歪聊天记录,亲热照片,还有他那健康孩子的B超照。   “古梅,你给我等着,我还会继续上诉的。”肖永额头上全是一捋捋的湿头发,不知是急得还是糟的。   “随便,我全奉陪。”古梅言简意赅,从闹离婚至现在的二审,已经持续大半年,在这大半年里,恋爱婚姻这些年的情份早被磨灭,剩下的只有厌恶和恶心,若是能老死不相往来,自是最好不过。小旭缺父爱也无妨,世上两条腿的男人那么多,自己总能给他找个真心疼爱他的父亲来。   “你等着,想拿老子的钱,做梦!”肖永指着古梅的鼻子大放恨话,满脸狰狞。   喜欢时这叫霸气,不喜欢时只剩下想戳瞎自己双眼的冲动,真是婚后流的泪全是婚前脑子里进的水,“我等着,有意见可以尽情上诉,我随时恭候。”古梅微笑看着肖永,眼里却全是冷漠,“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已经埋在她心底好久了,就等着此时此刻告诉他了。   肖永极度不悦“什么事?..啊...”   两人说话的地方是法院的大门处,一辆无牌照的小车横冲直撞过来。   听着肖永的惊叫声,古梅回头,看着快速驶近的汽车,头脑一懵,慌不择路,却把肖永撞到一边,自己迎面撞上去。先是跌到车后盖上,一个轱辘后,再被抛向空中,跌到水泥地面上,头先着地,血流一地。   肖永伤势也不轻,被古梅那一撞,虽然避开了肇事车辆,但被后方驶来的面包车撞翻在地,下半身被车轮碾压而过。   当天晚上,地方电视台播报了一则新闻:某男子因官司败诉怀恨在心,驾车冲撞法院,造成一死一伤。   死者是古梅,当场死亡。肖永重伤,即将面临高位截肢。   这消息一传开,肖永的小三儿当即打掉肚里的孩子,卷着肖永的钱远走高飞。   已做截肢手术的肖永,在和病魔搏斗一星期后,因重度感染而死。   临死前的肖永良心回体,剩余房产全归肖旭,监护人是古梅父母。   待古梅再次睁眼时,又回到了八年前,回到了她和肖永结婚的第一年。这一年她二十五岁,肖永二十七岁,肖旭还未出生,连个胚胎都还不是。   三年恋爱,八年婚姻,全心全意对待一个人,换回一张法院判决书,死后还背负着为救前夫而死的“美名”。一想到这,古梅就格外闹心。   若这闹心的感觉若硬是要用言语来形容,古梅觉得就像刚活吞了一只从某种排泄物上飞起的活苍蝇一样恶心。   尤其现在还需日日看着他那张深情款款的脸,更加深了古梅的恶心度。若不是在拼命压制内心的冲动,她早就想扑上去,抓烂他的脸,打他个半身不遂,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本来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古梅决定要干脆利落的离开肖永。世上的好男人总是有的,若没有,努力奋斗,做到丰衣足食,自己有本事,自然也不用再依靠男人了。   但看到肖永那张脸,听到那声音,闻到那气息后,古梅改变主意了,因为她低估了自己对肖永的恨意,高估了自己的豁达。   以怨报德,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前世的种种痛苦,这一世总要讨回去来的。不讨回来,坐任这贱人逍遥自在,古梅是万万不愿意的。   至于当时的舍身救他,那只是巧合,只是因为近视眼忘记戴眼镜看错方向。所以从现在她要好好保护视力,争取摆脱近视,做到脱离眼镜才是正事,若是再来一次乌龙,再因此而死,那多冤。   只是不知道小旭怎么样了,他都回来了,那小旭呢?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没了父母,该如何活下去。每想到这,古梅对肖永的憎恨多一分,若不是他,小旭的耳朵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古梅也想着和肖永好好的相处几年,至少等着小旭的出生再翻脸。可一想到再次出生的孩子不一定是小旭,一想到就算是小旭,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她就泄了气。罢了,罢了,小旭只是上一世的遗憾,至今他还好端端的生活在另一个时空中,祝他健康平安一生就够了,也不需要再复制一个小旭来满足自己的私心了。   现在最该思考的是如何报复又能全身而退,这是个难题。不过那几年婚姻生活,不止教会了古梅如何做一个母亲,更教会了她容忍。没有这份容忍,她就做不到不动声色的收集各种证据。没有这些有利于自己的证据,当初也就不会有在法庭上和肖永针锋相对的勇气。   后事是知道的,耐心是不缺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自己这一边,古梅就不相信她对付不了肖永这个贱人。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实施起来还是有难度,尤其是面对肖永的笑容时。   古梅从前也是色令智昏,贪恋肖永的“美色”,他的一个笑脸,就屁颠屁颠奔上去。   恋爱三年和婚后二年都是甜蜜美好的,只是万事都敌不过好景不长,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当时的自己晒幸福都晒不过来,哪会想到有被最亲密的人告上法庭的一天。   如今这乍回最情浓的时候,看着肖永充满甜蜜的眼神,听着腻哒哒的老婆老婆,时不时搂上来的双手,古梅压力好大,好想拍着桌子怒喊:滚,谁是你这个贱人的老婆,谁允许你碰老娘的,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可惜这只是古梅的内心活动而已,现实里,她正笑的“花枝乱颤”,边笑边若无其事的推开他的手,逃出他的怀抱,违着心夸奖他:嗯,这雪梨炖川贝做的真好,红糖放的真好,比起冰糖来,味道更正。   “红糖是治痛经的,喝了对身体好。你要喜欢喝,下次我还给你做。”从男孩过度到男人没多久的肖永笑起来很迷人,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像把小扇子,把一阵阵恶心扇向古梅。   “感动不已”的古梅低头垂目品尝着美味的雪梨炖川贝,“嗯,很好喝,谢谢老公。”最后两字,古梅加重音量。   一大早起床挑梨买川贝,细细熬,慢慢炖,他的一片心意全在这一小盅的雪梨炖川贝里,古梅的一句谢谢老公成功的宽慰了肖永的疲惫,“我还买了几个茄子,挺新鲜的,你先喝着,我去给你烧好吃的。”   等肖永一进厨房,古梅打开电视,端着碗蹑手蹑脚走入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哗”的一声,碗里的梨和糖水被倒进马桶,古梅含在口里的也吐了出来,连带着肚里的存货也倾口而出。   时间是最厉害的魔法师,肖永现在的体贴和关心,在古梅眼里是砒霜是催吐药,一想到这些是他亲手做的,古梅就恶心想吐。   倒完吐完,古梅擦干马桶边上滴落的红糖水,按下按钮,把肖永的心意全冲进下水道。   等肖永端着菜出来时,古梅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屏幕,茶几上摆着一个吃得干干净净的小碗。   “老婆,吃饭了,快过来帮我摆碗筷。”肖永语气欢快,嘴角微翘,显然心情很好。   “我不饿,你吃吧。”他心情越是好,古梅越想拉下他的脸。就像看到一个乐开怀的孩子,就想去掐他的脸,看到一个气球就想手里藏针,冷不仃的戳破。这是病,这是她压积在心底的心魔。虽然是病,但古梅没打算治,能委屈肖永的就没必要委屈自己,若是保持一团和气,重生回来继续享受温水煮青蛙的滋味?   “不饿?”肖永把手里的菜放到饭桌上,用身上的围裙擦着手,走了过来,“老婆,我烧了你最爱吃的茄子,好歹赏为夫一个面子,尝一点吧!”   高大帅气的男人戴着维尼熊的围裙,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养眼,古梅拉着他身上的围裙,笑着说:“这围裙和你的风格太不搭了,你先脱下来,我改天给你买个更好的。”这是她当年挑选许久筛选出来的最可爱的一条围裙。   “好好好,我这就脱,你别扯了。”肖永连哄带笑着说,“来,给你,你可一定要给老公挑个霸气的,这样我做起饭来,心情也好。”   “是,知道了。”脱下的围裙,古梅慢慢地叠起来,稍有皱褶,反复用手指按压改正。“你先吃饭吧,我去给你买围裙。”   “老婆,围裙不要这么急着买吧,咱们先吃饭,吃饭完我们一起出去买。”肖永柔声劝着古梅,“听话啊,乖。”   “你吃吧,我走了。”古梅丢出两句话,拿着叠好的围裙,匆匆而走。再不走,她就要忍不住狂笑了。一个连自己亲身骨肉都没哄劝过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的体贴和细心。若不是再一次经历,古梅还以为曾经那个对自己好的不能再好的男人是幻觉。   这个好男人是什么时候变成另一个人的呢?古梅反复想着。   前世,她忙于照顾年幼的孩子,爱挑事的婆婆,只知道身边的男人不知不觉就变得冷漠了,从没抽时间想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为什么而变的。   现在想来,无非就是钱财动人心,美色晃人眼。意志力不坚定、想要逃避现实的人,跳进去就沉迷了,出不来也不愿意出来了。   冲出家门的古梅驻足在街角,眼前的街道、所见的每一张脸都充满着熟悉的陌生,脑海里闪过的八年后场景,两者重叠起来就像是蒙太奇手法的电影片段,让她迷惑,让她不安。   “梅子,你站在这干嘛?梅子....”一位中年妇女买菜归来,看到古梅直愣愣地站在马路边上,不由好奇地问道。   “哦,顾..顾阿姨...”呼唤声把古梅从迷雾里拉扯出来,回想了一会才记起站在自己前的人是谁,“顾阿姨,您买菜回来啦?”   顾阿姨笑着说:“是啊,这不刚回来,就看到你杵在这。怎么啦?和你家先生吵架啦?”后两句话是凑到古梅的耳朵边小声问的。   古梅扯出一丝苦笑,慌忙解释:“没...没有...顾阿姨,您买这么多菜,难道家里有喜事?”   “是啊,我家娟娟临时通知我说,要带男朋友回来吃饭,急得我撒腿就往菜市场跑。”顾阿姨这年纪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一看古梅的表情就知道她心底有事,也就不再追问,接着她的话说。“这不刚回来,对了,我要上去准备菜了,先不和你说了,改天来我家吃饭。”   “嗯嗯,一定一定。”古梅松了口气,“这篮子我帮您拿上去吧。”   “不用,这才多重,我拿得动。我先走了,你快去忙你的吧。”顾阿姨提着篮子健步如飞,一点也看不出是50多岁的人。   送走顾阿姨,古梅决定回家一趟,去看望一下父母。   当年的古梅执意嫁给肖永,伤透了父母的心。用肖父的话来说:你现在不听我们的话,过不下去时别来找我们。自己是怎么回的呢?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言语和眼神里都透着多肖永的绝对信任,这份信任让她孤注一掷。   可惜没过几年,就哭着喊着回娘家求安慰了。小旭也是妈妈帮着带大的,那些年陪着她带着孩子东奔西跑寻良医的都是他们。不出意料的话,自己死后,小旭是跟着外公外婆过日子的。肖永爸妈就希望有个健康的孙子,怎么可能善待小旭。   “爸...”一路上古梅做了各种心理准备,但一见到黑头发的爸爸,眼泪夺眶而出。   古有明板着脸,冷冷地说:“你回来做甚.....”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古梅在哭,冷冰的脸立马转为焦急,“肖永那小子欺负你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他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还有我这个老头子。敢欺负老子女儿,老子和他拼命!”   伴随着古有明的呵斥声,古梅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暗暗告诫自己:“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是父母,我却为了个男人伤他们的心,真是愚蠢至极。多谢老天爷给了这次机会,让我能弥补对他们的过错.”   “老头子!”随着一声大喊,陈佩珍冲了出来,怒视着古有明。她刚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听到哭声,以为是古有明在为难女儿,手里的东西都顾不上扔,拎着菜刀就出来了。   古梅胡乱抹着眼泪,说:“妈....不是爸欺负我,是...是我想你们了。”能再一次看到老妈真好。   “还不把你手里的菜刀放下,没看到人都被你吓傻了吗?”古有明悬着的心落下一半,又板起了脸。   陈佩珍拧着脖子说:“要你管啊,我还不知道?”说完,拎着菜刀走近厨房,没半分钟又出来了,“灶上的猪蹄交给你了,我陪梅子。”   “知道了..”古有明拖着长音走进厨房,依稀能听到他的嘀咕声:女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为什么要被赶来看炉子....   陈佩珍冲着厨房的方向挤眉弄眼,“别揉耳朵了,你爸他哪天不碎碎念,一定更年期到了。”有次拌嘴时,古有明说陈佩珍更年期到了,让陈佩珍学会了逢事就给他安个更年期综合征的帽子。   “妈,我知道了。”古梅被她那夸张的面部表情逗得破涕为笑。   “能笑就好,这下妈总是放心了。”看着古梅由哭转笑,陈佩珍松了口气。   “妈.....”眼泪又在古梅眼眶里打转了。   中午的饭菜很丰富,古有明还特地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回来,一直忙碌到一点多才开饭。古梅几次要求帮忙,全被他们赶了出来。   饭后,古有明把古梅喊到书房。   终于来了,真是什么也瞒不过老爸的毒眼。古梅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书房。   大学时配的电脑还摆在窗户旁边,书架上的书也照着以前的布局摆着,手指一按再拿起来,上面干干净净,古梅心头又酸了,若不是有人天天擦拭,怎么可能没有灰尘。   “坐吧。”古有明指着椅子对古梅说。   “谢谢爸。”古梅有种又回到了小学时期,面对着小学班主任的感觉。   “你心里有事,绝对不是肖永欺负你这么简单。”父女的促膝长谈才开始,古有明就扔了个深水炸弹出来。   古梅欲言又止,重生的事一定能不能说的,但非正常时间一个人回来和反常的情绪该怎么和他解释,这是个难题。最终古梅还是选择了开口,只是换了种方式,“爸,我最近老做一个同样的梦。”   “梦?什么梦?”古有明把翘着的腿换了个方向,若有所思地看着古梅。   “在梦里,一切都和现实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肖永发达了,然后找小三找情人,最后为钱财和我对薄公堂。”古梅克制着满肚的倾诉欲,尽量说的简单些。   “然后呢?”古有明追问。   “然后...然后我就醒了。”古梅垂下眼皮,把心头的阴霾藏在睫毛下方。   “你这是看婆婆媳妇剧看到了,晚上才做这样的梦。”古有明眉毛略略舒展开来,“我等会去找老中医开个方子,安神助眠的,你喝完就不会整晚做梦了。”   “嗯,谢谢爸”老爸的反应让古梅松了口气,若是坚持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就没办法解释了。想归想,她还是有点担心,老爸的反应太镇定了,好像在算计什么。但是这婚是迟早要离的,借梦的事先给他们来个预兆也好。要不然到时候冷不仃的说要离婚,那才吓人。   古梅离开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肖永一共打了7个电话,说做了红烧肉等着她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记得常回家。”把古梅到一楼楼梯口,古有明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知道了,爸,你快上楼吧。”古梅挥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怕一回头,眼泪又掉下来。   上个月都还能站在法庭上冷静地历数肖永罪证,说起以前恩爱和甜蜜都没流半滴眼泪。这一重生回来,什么都没长进,哭的本事倒是见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古梅自嘲着低头慢走。   不能走快了,走快了后面跟着的老爸会跟不上。这是怀小旭时,老妈说漏了嘴,古梅才知道的。   目送着古梅走出昏暗的路段,看着她上了公交,古有明才放心往回走。   古有明一回家就钻进书房,直到陈佩珍看完电视,快睡着时,他才回卧室,手里还拿着本书。   “大晚上看什么黄粱一梦庄周梦蝶?”陈佩珍翻身拿起古有明放在床头柜上的书,眯着眼睛边看边嘀咕,“难道你闺女做个噩梦,你要改行当解梦师?”   “睡觉,我明天要早起。”古有明抢过书,放到电视柜上面,随手关掉房间里的灯。   “明天你要去做什么?”陈佩珍好奇心递增,睡意递减,回应她的只有空气,扭头一看,对方已经睡着。   待陈佩珍睡着后,古有明睁开眼,他明天要去新华书店一趟,那里书多,总应该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这时,古梅也已回家。肖永一直在等她,餐桌上摆着几碗已经冰冷的菜。   “老婆我的围裙呢?”肖永伸手帮古梅拿包,被她一手挥过,“谁惹你了,怎么这么大火气?”肖永脸上隐约可见怒气,这都等了她一天,她倒好,连个解释都没有。   古梅恹恹地说:“没去哪,围裙忘买了。”说完,掉头往卧室里走去,没一会抱床被子到书房。    肖永本来还想问她吃没吃饭,一看到她这要分床睡的架势,火气蹭蹭往上涨,“古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古梅把被子甩到沙发床上,冷冷地说:“我不舒服。”   肖永立马变脸,换上一张关切面孔,“你不舒服?哪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古梅回过头,依靠在门框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肖永。三白眼,耳后见腮,有事没事喜欢咬着牙,薄嘴唇,看人时眼睛总是在闪烁....种种都是薄情寡意之人典型面相,当年怎么就瞎了眼,只看到了他的好,没注意到这些呢?   “老婆,你盯着我看干嘛?难道我脸上有花?”古梅的注视让肖永头皮发麻,“你到底是哪不舒服?和我说说,我好去给你买药啊!”   “不用,我睡了。”古梅收回审视的目光,当着肖永面把门甩上。   “老婆,老婆....开门,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我哪做错了?”肖永扑到门上,不停地捶门。捶了好久,里面还是一片寂静。   重生回来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古梅一宿没睡,眼皮直打架,可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听到小旭在喊妈妈,喊得撕心裂肺。   古梅等到肖永去上班后才起床,肖永是一家小医院的牙科医生,家里离医院远,所以起得比较早。   一拉开门,一张纸条掉下来,不用看,就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刚结婚时,家里的洗衣做饭都被肖永全包了,早上出门前都会给她留纸条,告诉她早餐在电饭煲里热着,叮嘱她去吃。简直是把她捧上了天。可惜好景不长,两年不到,人心就变了。   古梅叹着气把纸条扔进垃圾桶,坐到沙发上,准备好好思考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古梅之前是在一家公司当文员,结婚前辞职了。因为肖永说他家有关系,能给古梅找个稳定工作。当时古梅也信了,加上要张罗婚礼,屁颠屁颠把工作辞了,结果在家呆了一年多还是没半点指望。后来还是古梅自己出去找的工作,没上多久就怀孕了,工作又不了了之。   这重生一世可不能像上辈子一样糊涂混日子了,古梅心中已有大概计划,只是还要等时间,不过已经快了。而且这还是个好机会,不便宜肖永就会便宜别人,所以还是便宜自己吧,一想到这,她就很兴奋。   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古梅绞尽脑汁盘算着从哪能弄一笔钱,这个家里是有几万块钱,但这钱不用动。被肖永起诉离婚后,古梅除了找律师外,自己也查看了很多离婚官司的案例,对婚姻法还算是懂些皮毛。家里的钱是夫妻共同财产,用这笔钱得来的利益那还是夫妻共同财产,到时候又会便宜肖永,古梅可不想干这种蠢事。   想来想去,古梅还是决定过几天回家一趟,和老爸说说这事。若是老爸同意,以家里名义去,就算日后肖永知道了也没办法。   新华书店里,古有明边打喷嚏边把手里的书放回原位。翻了一上午,半点有用的资料都没有找到,最后在小说区翻出几本重生的小说。   一个人的灵魂转移到别人身上,或者是睡一觉醒来,变成了年轻时的自己,这些也太假了吧,根本没有半点科学依据。想到科学依据,古有明决定找个心理医生咨询咨询。好像有本书里说过,心理师能根据言行举止分析出对方的心理活动,可以去试一试。   心理诊所里,戴着黑框眼镜的心理医生侃侃而谈,“这位先生,根据您的描述,您的那位朋友在说话时有触摸鼻子的动作,据美国科学家的调查,人类在撒谎时会分泌一种叫儿茶酚胺的物质,这种物质会引起血压增高,血压增高会导致鼻腔内部血管肿胀,从而引发鼻腔的末梢神经传送出瘙痒的感觉。你那朋友会不停地触摸鼻子,那是在缓解瘙痒的症状,所以一定是在撒谎。”   “我当然知道她在撒谎,那她所说的梦会不会是真实发生过的?有没有可能真能预知后事的人?"古有明耐着性子询问。   “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不可能,您所说的这些通常只存在文学作品中,所以我没法给您答复。但综合上诉所说,您那朋友肯定是受了重大刺激,不然不会有这些反常行为。若有时间,我建议您还是带着他过来,只有面对面,我才能具体地分析他的心理状态。”   “谢谢医生!”医生说了一大堆,古有明只听明白是受了重大刺激才会性情起变化的。   刺激,大刺激,古有明边走边琢磨着。梅子才结婚没多久,肖永对她也还好,怎么可能受刺激。难道肖永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让她身心受打击,做梦都梦到了?   被古有明惦记的古梅正坐在一家装修比较顺眼的小店等上菜。家里的饭菜全是肖永买回来的,她没有动筷的欲望,只好出来找吃的。   肖永又打电话过来了,从早上到现在,他每隔一两小时就打电话过来,古梅一个都没接。这次铃声一响,她直接按下关机键,世界清静了,不会有不想接的电话进来了。   这家饭店别看店面小,只有五张桌子,做出来的菜倒是挺干净的,味道也很好。古梅早饭和中餐都没吃,实在是饿急了,上的菜又合味口,配着米饭,她把两盘菜吃个精光。吃完后,敲着装土豆丝的盘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这盘酸辣土豆丝味道怎么样?”一个低沉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古梅一抬头,站在眼前的是一个上身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大概二十□□的样子,高高瘦瘦的,手指甲干干净净,半点黑色的污垢都没有,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真不像个开中餐馆的厨师,倒像是在日餐厅西餐厅上班的。“这菜是你烧的?你是店里的厨师?”   男人笑着说:“是的,小本经营请不起活计,我一人身兼老板厨师活计数职。”   “原来你还是老板,我还真没看出来,失敬失敬。”一人包揽所有的活,身上还没有油烟味,衣服也是雪白的,真是个与众不同的老板,估计是有洁癖。有洁癖的人还开饭店,古梅着实很佩服。   还没到饭点,店里就一个客人,老板见古梅没有起身结帐的行动,拉了条椅子坐了下来,“是啊,每个来店里的客人都以为我是伙计,我觉得我可能长了张伙计的脸。”   古梅不愿意这么早回去,乐得有人陪自己聊天,“哪有你这么爱干净的伙计,我猜你应该有洁癖吧?”   老板微微一笑,“你眼晴真尖,才这么一会,就看出来了。”   古梅报之呵呵两声,大家都是行色匆匆,哪有人像她这么有闲工夫,为消磨时间而浪费时间。   闲聊了好一会,直到下一个食客登门,古梅才结帐走人。   古梅决定以后多来这家店吃饭,多了解下这老板。若是能结识一个厨师朋友,对以后的计划会很有帮助的,这才是她闲聊的真正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你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冷战了几天后,在肖永怯怯地来讨好时,古梅终于肯搭理他了。   肖永惊喜地说:“老婆,你终于肯和我说话啦?”   古梅微皱眉头,耐着性子说:“我前天去医院了,医生说我腹腔里有个肿瘤,需要做手术摘除,拿去做病理检查后才能确定是不是恶性的。”   “恶性的?难道是癌症?”肖永脸色大变,接病历本的手都在颤抖。   古梅心底有一丝不忍,一想到前世肖永的所做所为,心肠又硬了起来。“医生说现在还不能确定,考虑有这个可能。”病历是真的,诊断也是真的,手术也是必须要做的,但是虚惊一场,这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前世的确有这么一出,不过是在半年后,古梅去医院体检时发现的。   当时肖永在医院干的不顺心,有人排挤他。他一气之下辞去工作,在家玩了好些天后,听人说城西的商铺便宜,在古梅的支持下,用结婚时收的彩礼和存款在城西买了个商铺,自己开了家牙科诊所,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古梅为了不影响他的事业,住院陪护手术签字等都是找的自家父母。   这个时候城西还是比较偏僻荒凉的地带,所建的商铺都很便宜。没料不到几个月后,市中心往城西转移,地铁学校大型超市等配套设施一一跟进,荒凉的城西成了繁华地段。   城西没几家牙医诊所,让肖永抢占了先机,趁着生意红火之际一连开了几家诊所。就这样,肖永的下海之路一帆风顺,直到前世闹离婚时,他的诊所开遍整个城市。   不然若是一点点钱,肖永也不可能这么揪着古梅不放,不依不饶的要上诉。   当个贤惠明事理的妻子有什么用,换来的只是背叛。所以这一世,古梅可不会这么傻。能让肖永憋屈地呆在那个小医院干一辈子,这才是古梅最愿意去做的。至于他的那些机遇,不好意思,现在是属于她了。   重生回来这些天,古梅仔细地回忆着和肖永在一起的11年。一回忆才知道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有预兆,只是当时自己太过于相信他,以至于把很多事情都忽略掉了。   比如肖永的出轨,并不是因为古梅怀孕后寂寞难耐才开始的。在这之前,肖永科室里有个女同事很喜欢他,两人暧昧过。只是后面的肖永辞职,古梅怀孕才断了这份暧昧。等肖永事业成功后,这位女同事是他的艳福之一。   古梅决定现在就成全他们俩,让他们顺利地走到一起,过上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   肖永认真地查看着门诊病历,看了足足有十来分钟。看完后,合上病历,坐到古梅身边,搂着她的肩,柔声说:“老婆,对不起,你要遭遇这么大的事,我还和你冷战,真对不起。”   古梅挣脱掉肖永的手,低下头,双手掩面,话语里带着浓浓地自责,“不关你的事,只能怪我自己,以为没什么事,不想让你担心,结果还是......”   “老婆,你别难受了,我现在就去请假,明天陪你多去几家医院看看,说不定是误诊呢?”一碰古梅,就被她躲开,肖永以为她在闹情绪,声音越发柔和了。   “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扔下两句话,古梅边擦眼睛边往书房里冲,要再不进去,她不能保证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老婆,老婆.....”回应肖永的又是关门声。   第二天,肖永陪着古梅连跑几家医院,不管是专家和普通坐诊医生所说的话都一样,都是建议手术,只有做了病理后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   最后古梅还是决定在市人民医院做手术,上一世,她也是在这家医院做的手术。现在是淡季,床位不紧张,医院通知古梅明天就可以住院,等一系列检查都做完,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晚上,肖永躲在卧室里打了很久的电话,出来后半天不说话,扭捏了半天才开口:“老婆,我...我科室请不了假,明天不能陪你去医院了,不过你放心,等你做手术那天,我无论如何都会去陪你的。”   就是知道你没时间,我才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的,古梅低头冷笑,努力挤着几分失落,“没事,你的工作是紧,我自己去就行。”   “那怎么行呢?我现在就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明天陪你去。”古梅的话语让肖永松了口气,自家老婆果然是明事理的,那种不依不饶的任性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爸妈不是要张罗店里的生意吗?耽搁一天要少挣多少钱啊?”古梅停顿了一会接着说:“你别通知他们了,我会喊老妈去陪我的。古妈陈佩珍以前是国营饭店的会计,没到退休年龄就办了内退。   “那不太好吧!”肖永有点犹豫,老婆做个手术,自己家一个人都不去陪,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啊!   “那怎么办?”古梅抬起头看了一眼肖永,又飞快低头下,“若你不愿意麻烦老妈,那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刚那一瞬间虽然短,应该够让他看清自己脸上的眼泪了吧。   眼泪果然是催化剂,肖永有点慌,连忙安慰古梅,“好好好,我就去打电话给你妈,你可不能再哭了,乖,听话!”   乖,听话...这话听起来就恶心,还你妈你妈的,话语里摆明没把岳父岳母当爸妈的,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蠢到极点了。古梅假装抹着眼泪,“不用,我给她打就行,你早点休息。”说完古梅站起身,径直往书房走去。   “老婆,老婆,要不我陪你睡书房吧?”肖永在身后追着喊。   古梅停下脚步,轻声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你好好休息,记得打电话。”   “嗯。”   书房里,古梅倒在沙发床上无声地大笑,这就是自己托付终身的人,可是太可信了。他所谓的科室里有事,无非就是要面临竞聘科主任了,舍不得在这紧要关头放弃罢了。   这是一次糟糕的试探,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婚姻就是战场,只要后退一步,就会一败涂地,古梅不想再做输家,输的滋味太难受太绝望了。   只有到需要抉择的时候,越发体会到亲情可贵,古梅的一个电话,古有明和陈佩珍连夜赶过来。这一次,古梅是真哭了。   住院,检查,等待手术,古梅身边时时有父母陪伴着。   至于肖家,肖父肖母在2天后姗姗而来,“嘘寒问暖”几分钟后,提着几个街坊邻居提来看望的果篮。用肖母的话来说,反正亲家不爱吃这些,梅子也吃不了,我就先拿回去了,免得白白坏掉了。   之后再有人来探望,前脚刚走,后脚古有明就把东西提给医生护士。这些陌生人都比肖父肖母有人情味,给他们吃才是不浪费。   手术前一天的下午,陈佩珍提着一大袋脏衣服回家,她要洗完衣服再来医院换古有明回家休息。古梅说过很多次,让他们都回去,手术前自己不需要人陪。可他们都不听,不管去做什么,总会留一个人在医院陪着古梅。   “梅子,肖永明天会来吗?”陈佩珍走后,古有明问了个盘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古梅点点头又摇头,“他说是说他会来。”   “唉!”古有明长叹一口气,“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来?”   “爸,对不起,我让你操心了。”看着老爸头上的白头发,古梅很内疚。   古有明摆着手说:“在我面前永远也不要说对不起,是爸没用,当时若是能坚持下去,也不至于让你做个手术都没人陪。”   鼻子在发酸,眼泪就像无根之水突然涌现在眼眶,古梅连眨几下眼睛,一张口就是浓浓地鼻音,“爸,这不怪你。”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你要不先睡一觉,晚上还要灌肠,我怕你晚上坐睡不好。”古有明揉了揉眼睛,低声细语劝着古梅。   “嗯。”古梅顺从地躺下,背对着老爸,半响后,小声地说道:“爸,我要有天离婚了,你会难过吗?”   “不会。”虽然梅子背对着自己,古有明还是摇着头,认真地说:“你若过得不开心,却还要委屈自己过下去,这才是做父母最难过的。肖家的所做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要是过不下去了,尽管回家,爸都支持你。到时候你若找个人就找,不愿意我和你妈就养你一辈子。”   古有明的一席话,换回古梅抱着被子的一顿痛哭。   晚上陈佩珍提着饭盒来医院时,看着古梅浮肿的眼皮,把古有明劈头盖脸痛骂一顿,理由是没照顾好女儿。   第二天早上,古梅接到肖永电话,他说科室有手术,他会尽量赶过来。   直到古梅被推进手术室,再推出手术室,肖永还没赶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老婆,你怎么样了?痛不痛?要不要喝点水?”   傍晚,肖永终于匆匆赶来,一到病床边,就愧疚地热情地嘘寒问暖。   “这家老公真好。”对面病床,一新入院病人和老病人闲聊。   老病号鄙夷地摇头,小声地说:“这女人住院三四天,从来都是她父母在作陪。这手术一做完,人醒来了,做老公的倒是亲自赶来了,真真是好老公。”   “这样啊,看来真不是个东西。”新病号砸舌,果然医院是照妖镜,人生百态纤毫毕现。   两位病人闲聊声虽然小,但病房不大,肖永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脸上青白交替,磕磕巴巴和古梅解释:“老婆,我真是一忙完就赶来了,真对不起..”   麻醉药药效一过,腹部伤口发挥着最强痛感,痛得古梅张口说话都费劲,却还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好想伸出手去拍死这只苍蝇。   看着古梅痛苦地皱眉,陈佩珍一把推开肖永,“梅子,梅子,你哪痛?告诉妈。”   古梅张开干得起皮的嘴唇,费劲地说:“妈..我口干..我想..想喝水。”   “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现在只能忍着,要是口干妈给你用棉签打湿嘴巴。”看着梅子难受的面孔,陈佩珍的心也在揪着痛。   看着古父古母都围着古梅一人打转,无人搭理肖永,肖永枯坐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和古父招呼一声走了。   望着肖永的背影,古梅扯出一丝苦笑。意料之中的反应,却还是有点心疼,心疼前世那个傻古梅。   也多亏了你的无情,不然我怎么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谴责和鄙夷你。肖永,这只是个开始,你就慢慢地等着吧。陷入沉思中的古梅觉得伤口也没那么痛了。   术后几天,都是古父古母珍轮流换着照顾古梅。在他们悉心照料下,古梅恢复得很不错,也能下床走走了,只要不用力咳嗽和剧烈运动就行。   肖永来过两三次,每次都只待了几分钟。不是古家人不欢迎他,而是他自己觉得不自在,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自己像是多余的。   一星期后,病理结果出来了,是良性的。得知这一消息,匆匆赶来的肖父肖母卸下苦大仇深换上满脸笑容。   公婆笑得越开心,古梅越低头冷笑。主治医师是陈岚亲姑姑,陈岚是古梅的好朋友。肖父肖母的可恶嘴脸早就被古梅知道了。会不会是癌症?会不会影响生育?会不会是她家所遗传..一个个疑问,真让古梅感动不已,就连自己爸妈只缠着医生问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要注意些什么,她的好公婆真是太关心她了。   出院那天,肖永才风风火火赶过来,一过来又连声道歉:“爸妈,梅子,真是对不起,科里事太多了,我这还是抽空赶过来的。”   古梅非常善解人意,“没事,就一小手术,我还没那么娇贵。”边说边用余光瞟着病房最里边。   那张床住着一个中年女人,她是关键人物,是肖永竞争对手的姨妈。当然,肖永是不知道的,古梅也不会提醒他。   闲聊时,面对着对手姨妈的同情,古梅努力解释:我先生最近工作繁忙,作为妻子,应该无条件的支持他。   今天再看对手姨妈若有所思地面孔,古梅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她上心了就好。   出院后,古有明带着古梅直接回了家。肖永起初有点不愿意,觉得古梅是出嫁了,应该回家里住,不应该再住在娘家,被陈佩珍呛道:“做手术都没人过来,我会放心把梅子交你照顾?”   肖永无奈,只好跟在后面,一路跟随到古家。   这些天,他也并不是那么忙碌,抽时间出来照看下老婆的时间还是有,但他有点怕了岳父岳母,一过来就要听他们的冷嘲热讽,让他不由自主想逃避。梅子好像也变了,变得没以前善良和关心人了。谈恋爱那么温柔体贴,怎么现在变得有莫名其妙了,还不如同事关心自己。   肖永的心不在焉大家都看在眼里,却无人点破,就连陈佩珍也懒得责备他了。有这时间,还不如给梅子炖点汤,至少还能补补身体。   在家修养时,陈岚从姑姑那得知古梅生病后,会时不时打电话过来陪古梅聊天。她和古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一年级同一班级,大学也是在一个城市。只是后来,陈岚爱上了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抛弃稳定工作,不顾一切为爱远走。最后呢,就像一般的故事结局一样,男人在结婚前夕出轨。再后来怎么样,古梅就不知道了,当时她为了小旭的事忙得昏天黑地,接着又是闹离婚,根本没有闲暇去关心别人。   此时,陈岚已经在那个男人所在的城市上班了,古梅想劝她又不知从何劝起,因为他们现在挺好的,正是如胶如漆的时候,若一味的说这男人的坏话,反而会引起陈岚的反感。既然不能劝那只能多联系,在某些方面慢慢引导她了。   有着父母的悉心照顾和陈岚的电话,古梅的身体在慢慢康复中,虽然做的只是一个腔镜手术,创伤小,恢复快,但毕竟还是个手术,会伤元气的,以前不怕冷的古梅,现在都有点点畏寒了。   在家的这段时间,肖永父母来过几次。每次都是空手而来,大吃一顿后满载而归,气得陈佩珍想赶人,把对肖永父母的气都撒在肖永身上,弄得肖永越发来的少了。   肖永和古梅现在的相处模式就是每天一通电话,电话类容极其简单。老婆,你怎么样?我很好。后互挂电话。有一次,古梅还在电话里听到肖永那头有女人的声音。   这一天,古梅多吃了半碗饭,以庆祝肖永迈上出轨的第一步。   大半个月后,古梅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只要不剧烈运动就没问题。她准备搬回那个“家里”,不回家哪来的机会让他放弃下岗这个念头。   前一世,肖永也是竞聘主任不成,赌气自请下岗的。虽然知道他是注定当不是主任的,毕竟太年轻了,学历是够了,但资历不够。但万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古梅怕自己的重生是热带雨林中的蝴蝶,翅膀一闪,曾经注定的事情就会改变。为了保守起见,她还是选择了在这个时间住院动手术,给肖永的前程加一道关卡,让他没有机会往上爬。   回去之前,古梅和古有明稍稍提了下,听某个熟人说城西开元商场的商铺在买,价格挺便宜的,据说以后会涨。   古有明的反应很镇定,只回了古梅三个字:“知道了。”   做为老爸的女儿,古梅非常了解他,他越是平常淡定,说明越上心。他一上心,古梅就松了口气。经济上受制于人的滋味太难受了,在钱面前,什么尊严都是狗屁,越是心高气傲,越会被人踩在脚下。古梅不想再过着依靠男人而活的生活,男人再有钱也不如自己有钱。有钱才能过随心所欲的日子,才可能在被别人扇过耳光后,狠狠地加陪扇回去。   当然钱也不是全部,若沉迷在金钱的海洋里爬不出来了,这比悲催的前世更可怜。古梅有信心也有勇气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经历过生死后,若还看不透这些,那才是真的无药可救。   古梅回去后,肖永请了一天假陪她。时间是古梅特地挑的,挑了个非周末。隐忍之余,古梅不介意让肖永多为难一分。所谓的借钱要交利息,还债也该收利息的,不然岂不是亏大了。   这一天,肖永的电话响了4,5次。肖永总是看了看古梅后挂掉,再扬起难看的笑脸解释道:科里的同事,我都说了今天休息,可一有手术,她还是要打给我。   “这样啊,这证明你们科里离了你不行,我为你感到骄傲,看来科主任的位子是非你莫属了,很快有人会喊我主任夫人了。”古梅笑得很开心,就像在练习有人喊她主任夫人时的表情。   古梅的恭维让肖永有点飘飘然,摆出主任的架势,大手一挥,霸气地说:“等我当主任了,我就买个大房子,让你住得宽敞舒服。”   古梅这次住院,虽然医保能报销一部分,但个人还是要交上个好几千,肖永心疼之余越发想往上爬了。只要当了主任,有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说不定以后还能脱离临床进入管理阶层,这是肖永目前的梦想。   “嗯,我等着,老公加油。”古梅笑得更灿烂,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只要肖永一低头或挪动坐姿,古梅就扯着嘴角冷笑着:我会做个好妻子的,不但会在你做梦时捧你,还会在你抉择之际,给出小小建议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肖永在家老实呆了一天,第二天连电话都没一个,古梅也不恼,提着包慢悠悠出了门。   无名小饭馆里,老板正在看书,一嘻哈打扮的帅小伙在忙前忙后搞卫生。   “老板,现在可以点菜吗?”古梅走进去,站到老板面前。   “可以,您请坐。”老板偏过头一看,乐了,“是你啊,好久没看到你来了。”对于古梅,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是啊,好些天没有外出了。”古梅边说边往靠窗的座位走去,整个店面里,这个座位风景最好。   老板拿着菜单跟在后面,“今天要点些什么菜?”   “来个榨菜炒肉,清炒空心菜吧,记得别放辣椒。”古梅接过菜单,随意点了两个菜。   “不放辣椒?”老板有点惊讶,上次她来的时候可特意叮嘱多放辣椒的。   古梅抬头看了看老板,笑着解释:“我前些天做了个手术,暂时不能吃辛辣刺激的。”   “真不好意思啊,你稍等,菜马上就好。”老板收回菜单,匆匆走向厨房。   上菜的是干活的帅小伙,一脸的吊儿郎当,虽然是走嘻哈风格,但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怎么看都不像是饭店服务生。   “嗨!美女,你的菜来了。”帅小伙上完菜也不走,拉了条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下,“美女,我叫高易之,请问你有男朋友吗?若没有做我老婆吧!”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张扬吗?古梅突然来了兴趣想逗逗他,“我没有男朋友。”   “真的?”高易之探过身子,笑嘻嘻地说:“那等会我带你去兜风?”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古梅脚一蹬,撑着椅子往后退一步,和高易之拉开距离,“我没男朋友,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老公啊!”   “美女,不对,姐啊,你怎么能这样调戏我呢?”高易之双手搭肩,扮西子捧心,“我高易之纵横情场大半生,终日打鸟却被鸟啄,真是耻辱啊!”   那动作再配上挤眉弄眼的表情,真是太滑稽可笑了,古梅被逗得哈哈大笑,这真是个活宝。   “小高,快去干活,别在这闲聊了。”老板端着菜走过来,轻声呵斥。   高易之哭丧张脸,“何哥,你也太无情了吧,我好不容易遇到个顺眼的妹子,都不让我多聊一会。”   老板板着脸,“地还没拖完,给你半小时,干不完就走人。”   “何哥你真太无情了。”高易之嘟囔着干活去了。   “这小朋友真有意思,老板,你打哪找来这么个开心果啊?”古梅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老板把菜放到古梅面前,坐到高易之先前坐过的椅子上,“他啊,快别提了,前些天来店里吃饭,吃完后说兜里没钱,要以身相许抵饭钱,赖上我了。”   “难怪,我还以为你是生意太好忙不过来,所以招了个人。”古梅边说边夹起一筷子空心菜,“老板,你这要是还招人,记得考虑考虑我,我可是无业游民,有的是时间。”   老板苦笑说着:“小本生意,哪需要招人啊,你可别笑话我了。对了,我叫何焯,你以后喊我小何老何何哥都行,别喊老板了,听起来真别扭。”   “超人的超?”   何焯摇头,“焯水的焯,我爸是个厨师,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古梅放下筷子,笑着说:“你爸真有趣,一定是个对厨艺痴迷的人吧。我叫古梅,远古的古,梅子的梅子,你可以喊我小古梅子都行。”   “那好,梅子,你吃着,我先去忙了。”   “去吧,不用招呼我。”   何焯走后,古梅慢慢品尝着桌上的菜。两盘都是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尤其是这道清炒空心菜,嫩绿嫩绿的,叶面上沾着的油就像清澈的水滴,让人看了就有食欲。鲜嫩的空心菜,脆爽的榨菜,滑嫩的肉片,古梅一连吃了一碗半米饭。要不是医生叮嘱要她少食多餐,她真想再来一碗米饭,把盆里的菜全扫光。   古梅从来都和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娇女不沾边,一般的家常菜她都会做,而且味道还相当好,吃过的人无一不称赞。但无论她怎么比较,所做的菜就是没何焯做出来的味道好,所以说这厨艺也讲究天赋的。   结完帐,高易之像猴子一样窜到门口,“梅子,等你哪天离婚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到时候再娶你。”   古梅真是哭笑不得,“谁说我要离婚的,你可别乌鸦嘴。”   高易之一本正经地说:“我看你脸色不好,一定是婚姻不幸福,所以才猜你会离婚的。”   古梅脸色微变,“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剩高易之一人杵在那发呆。   古梅回去时,肖永已经下班了,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围裙是他自己后买回来的。“老婆,你去哪了,打你电话怎么没接?”   一回家,古梅的脸不由自主地垮下来,让她不得不揉着脸,扯着笑容,“出去走了走。”   晚饭很丰盛,古梅挑挑选选半天,只喝了半口水就放下碗筷,“我不饿,你吃吧。”   肖永脸上的笑意像是冻结住了一样,慢慢地开裂,过了好一会,他才说话:“茶几上有水果,你去吃吧。”   “嗯。”古梅起身往沙发上走去,背对着肖永的地方,脸上尽是嘲讽,若不是顾及她是出院没多久,肖永一定会直接发火的吧。看来明天要恭候公婆的大驾光临了,在风淡风轻中达到告状目的是肖永一大特点。   肖永的手机放在沙发上,密码是0119,他的生日。古梅手机之前的密码也是0119,重生回来后,她第一时间改掉了。   不出古梅所料,肖永手机里有赵静红发过来的信息,说得倒是很正经,比如肖医生谢谢你送我回家等。   古梅暗笑着把手机放回原位,只要开始热络了就好办,暧昧总是会在日积月累中升华的。   一大早,古梅还在睡梦中,被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这房子是肖永家的是老房子,没有门铃。   敲门的是古梅的公婆,肖永的亲爹妈,肖父空着手,肖母提着一袋打蔫的小青菜,两人像巡视地盘的黑老大,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   肖母刚一坐下,就指着提来的青菜对古梅说:“梅子啊,医生说你要吃得清淡点,妈特地给你买了青菜,是农民种给自己吃的,特别有营养。”   “谢谢妈。”古梅低眉顺眼地说着。这青菜的确是很好,在他们那放了两三天还没坏,当然是好青菜。   换做以前,古梅一定会接话说妈你坐着,我去洗,但这次肖母没等来古梅的自觉,不由提高音量,“梅子,你快去把菜洗了吧,免得做饭时要临时洗”   “妈.....”古梅抬起头,欲言又止。   肖母瞪大眼睛望着古梅,不悦地说:“怎么样啦?难道你还想要我去洗?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懒,连婆婆的话都不听。”   古梅急着解释“妈,不是我不愿意洗,是是医生说我暂时还不能碰冷水,厨房里又没热水,所以....”   “你....”肖母站了起来,生气地说:“你还敢顶嘴啊,看我不告诉小永去,他一不在家,你就和我对着干。”   “妈,我哪有啊.....”古梅急得都要哭了。   说到这,肖父才站起来打圆场,“好啦,梅子不舒服,你这当婆婆的理应照顾照顾的,梅子你快去休息吧,吃饭时再喊你。”   “谢谢爸,那妈我先回房了。”古梅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就像个受气小媳妇。   肖母以前对古梅挺好的,想着古梅家境比自家要好,想着结婚时古父会多补贴一点,没想到古父压根就没有贴钱,聘礼是多少,古梅的嫁妆就是多少。从这之后,她开始看古梅眉不是眉,鼻子不是鼻子。   前世若不是她在背后支持,肖永也不可能那么嚣张地带小三上门。   提起她,古梅以前真是恨过,后来慢慢想通了,要恨的人只有自己,要不是自己的窝囊也不至于让人欺到头上来。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不争气,怪不了他人。   中午,餐桌上摆着一碗青菜,除此之外别无它碗。古梅看了后忍不住想笑,难怪有人说自家婆婆不会做人,连面子功夫都不会做一个,这不,自动送把柄到古梅手里。   为捧场,古梅还是吃了几口饭,好歹也要给“辛苦”做饭的婆婆一个面子。看着他们一样难以下咽,古梅实在是想笑。肖父可是离不了荤腥的,要他吃青菜下饭,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饭后,古父打来电话,门面他已经打听过了,的确是有出售的,他准备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一次性买2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晚上肖永一回来,肖母就把他拉到厨房里,把古梅这一天所做的一切,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起先肖永还不相信,古梅一直对他父母挺好的,怎么可能不听他们的话,还和他们顶嘴。但是在肖母的一再游说下,肖永信了百分之五十。   迎着肖母的注目礼,肖永走到书房,喊住古梅说话,“梅子,你今天怎么能和我妈顶嘴呢?老人家嘛,爱唠叨,你要不高兴,当时听着,等我回来时打我出气都行,怎么能气着他们呢?”   古梅低着头,半响都没有说话。直到肖永等不耐烦,轻咳一声后才抬起头,哀怨地看着肖永,缓缓地说:“肖永,你以前说过永远相信我的,怎么现在问都不问一身,就给我定罪?”   肖永连忙说:“老婆...不..不是这样的,我就..就问问,你怎么就扯到那上面去了?”边说还边去拉古梅的手臂。   “放手!”古梅一把甩掉他伸过来的手,大声地呵斥道:“我知道在你眼里什么都是我的错,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相信我,肖永,你真让我太失望了。”   古梅的突然发难让肖永措手不及,一时间只知道说着:“老婆,我没有,我没有....”   “怎么啦?怎么啦?”在门外守候多时的肖母率先冲过来,肖父紧随其后,“梅子,你在做什么?哪有你这样和丈夫顶嘴的?”   “妈,你别说了,我和梅子就说说话,声音大了点,真没事,真的。”为验证自己所说的话,肖永还一把搂着古梅,快速说道:“梅子,是不是啊?我们感情好着呢,怎么可能吵架。”   肖母卷着袖子,拉着肖永的手,“儿子,你给我让开,别把你妈我当傻子,我还不知道她啊,你再帮她说好话也没用。”边说边拖,想把肖永拖到自己身边来,肖父在后面装模作样劝着。   “妈,你别拉我,让我把话说完.....”这是肖永有气无力地声音。   “儿子,你给我过来,怎么,现在翅膀硬了,不听妈的话,有了媳妇忘了娘了?”声音洪亮,手舞足蹈地是肖母。   “儿子,你少说两句....老婆子,你慢点,别气着了.....梅子梅子,你快给你妈服个软,道个歉...”两头劝的是肖父,唱红脸是他的任务。   古梅靠在沙发背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家三口唱双簧,戏看够了才慢条斯理地说:“妈,今天晚上吃什么?”   “什么?”唱戏地三人被古梅的语出惊人吓着了,这明明在吵架,当事人居然关心起吃什么了,脑子没有问题吧?   看着由双簧转为演木偶戏的三人,古梅推开肖永,径直往厨房走去。   红烧鱼、白切鸡、辣炒鱿鱼、莲藕排骨,真是挺丰盛的,儿子一回来就是不一样。查看完毕,古梅转身走出厨房,站到肖母面前,挂着浅笑,毕恭毕敬地说:妈,厨房里哪道菜是我能吃的啊?”   古梅的笑容让肖母头皮发麻,差点乱了分寸,一想着身后的儿子,腰杆又挺直了,“梅子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哪道菜你能吃,难道我虐待过你?”   “哦,这里面的菜我都能吃是吧,中午只吃了几根青菜,我还以为妈是在关心我,吃素能养生呢,原来这养生只是中午需要养啊!”古梅笑得眼睛都眯成半月形,说出来来的话却让肖永心里一愣。   “你...你别血口喷人,你是想破坏我名声是吧?”肖母越是心虚嘴巴越硬,“儿子,我话摆在这了,你是信你老婆还是信我,你自己选。”   “妈..”肖永无比烦躁,这都什么事,火怎么全到自己身上来了。   “妈,您可别气坏身子了。”说完,古梅侧过头,对着肖永说:“我刚都说的说得是气话,是我自己让妈只烧一个青菜的,你可别和妈赌气。”   恋爱加结婚,肖永不说百分百,至少也有百分之七十了解古梅,虽然这段时间古梅变得不可捉摸,但她讲究荤素搭配这点是永远变不了的,怎么可能突然变了,一定是自己老妈故意为难她的。   看着肖永脸色微变,古梅心满意足地撤退,“爸,妈,肖永,我和朋友约好逛街,先出去了。”   “梅子,你不吃饭啊?”肖永跟着后面追问。   “不吃了,我不饿。”古梅拎着包扬长而去。   古梅刚走出门,肖母冲上前把门关上,关门声大得整个楼层都在颤抖。   隔壁邻居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梅子,你们家怎么了?”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肖母的声音又大,无视身后的吵杂声,古梅强打精神,说:“婶,没事,我先下楼了,改天再陪您聊天。”最后两字还没说完,古梅揉着眼睛,快速转过身,对着楼下飞跑。   “梅子,梅子,你慢点,你才做完手术没多久,不能跑这么快..”邻居婶子的嗓门也大,屋里的肖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妈,你可不能再这么对梅子了,她现在是恢复期,需要补充营养,你怎么能只给她吃青菜呢?”有个这样的妈,肖永很头疼。喊她过来敲打敲打媳妇,结果倒把人气走了。这下好了,他那护短的岳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肖母没有出声,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才小声说:“儿子啊,你知不知道这做完手术的人可能会生不出小孩啊?”   “妈,梅子这手术连下腹部都没动,怎么可能影响生育,你别听那些江湖游医瞎说。”肖永虽然是主攻牙科,一般的医学知识还是懂那么一点点,根本就不相信肖母的话。   “你懂什么啊,就算没有,就不能拿这事杀杀她的性子?”肖母指着肖永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给她做饭,什么都听她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妈,这是两码事,你别搅在一起好吗?”肖永着实头疼,“我先睡觉了,你们自己吃吧。”   “儿子..”   “他们不吃,我们自己吃。”杵在一旁当壁花的肖父早就饿了。   “要吃你吃,我是没心情吃了。”肖母甩手追儿子去了。   散心的古梅又散到了无名小饭馆附近,高易之坐在台阶上喝啤酒,老大远就看到古梅了,“嗨,美女你又来了,难道是想通了,决定做我老婆了?”   “你这猢狲,可不能乱说话。”古梅学他沿着台阶坐下,“要是在比较封建保守的地方,凭你刚刚这几句话,估计就会有人把我浸猪笼沉塘底了。”   高易之嗤之以鼻,“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说什么我就会信?”   “怎么不会,不说别的,要是我婆婆听到这话了,就算我再怎么解释你是开玩笑的,估计她都不会听我的。”古梅耸着肩,一脸的无奈。   “唉,大人的世界真复杂。”高易之一手托腮,一手指着啤酒问古梅,“要来罐吗?”   古梅摇摇头,“不用,你自己享受吧。话说小屁孩,你多大了?”   “你才小屁孩,大爷我今年24了。”高易之摇头晃脑,好像这个年龄很让他自豪。   古梅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啊,这位小爷,姐姐我还真比你大。”   “30?”高易之随口一猜。   “...你才三十,我哪有这么老。”虽然古梅不是很在意外表,但她向来习惯了别人把她年龄说小,这好歹也表明了自己不显老。被高易之这么一说,略有点郁闷,难道重生一次,长得显老了?   “那你多大了?”高易之吐出来的气味中都带着浓浓啤酒味。   “年龄是秘密,怎么可能告诉你。”古梅抢过高易之手里的酒瓶,“别喝了,再喝就趴下了。”   “呵呵,秘密?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你应该比我就大一两岁,但心理年龄比我大多了,你真是个矛盾的人。”说完,高易之扶着台阶站起来,踉跄着往饭馆里走去。   “喂,你慢点。”古梅跟着站起来,扶住他,生怕他一个跟头倒栽在地上。   “梅子谢谢你啊!”何焯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锅铲走出来。   “没事,你快把他扶进去吧。”这一阵折腾,古梅全身无力,主要是饿的,中午没怎么吃饭,能不饿?   等何焯安顿好高易之,古梅点了几个快手菜,胡乱吃了点下肚,心里总算是不慌了,才有精力慢慢品尝何焯出品的菜。   今天店里生意特别好,等古梅吃完后,何焯才有空过来,“你今天胃口真好,碗盘两光。”   “是啊,中午...”古梅停顿了会,若无其事地说:“犯懒了,没做饭,一直熬到现在来吃饭,何焯,你做的菜没放鸦片壳吧,不然怎么会让我念念不忘呢?”   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厨艺,何焯一点也不谦虚,“没放,我的技术哪用得着放东西。”   一阵闲聊,聊至正酣,古梅突然说道:“对了,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何焯不假思索地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我想开一家饭店专门做麻辣香锅,所以我想请你以技术入股,不知道你有兴趣没?”   在小饭馆里,古梅有意点过好几次鱼,味道都相当好,吃起来口齿留香,根本不比大饭店的味道差,可能还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开始古梅就打算进入餐饮行业的,因为餐饮行业利润高,食材卫生方面多下功夫,味道好,不愁没客人上门。认识了何焯之后,更坚定了她开饭店的信心。   “麻辣香锅?起源于土家风味风味的那种大杂烩菜?”做为个厨师,何焯没少跑全国各地,虽然有不少菜没吃过,但古梅所说的这种,他刚好吃过。   “是啊,我以前去那边旅游,吃过一次。这一说起要开店,第一个就想到它了。”听何焯这么一说,古梅松了一口气,他要是没听过没尝过,自己还需要多费口舌解释。   何焯没有直接答应古梅,反而问起问题来,“为什么找我?只要你开得起价钱,要找个好厨师很简单。”   看着何焯一手敲打着桌面,一手摸着耳朵,古梅知道这是他一惯的思考方式,显然放到心上了。放心上了就好,表明还是可以商量的,“只要肯花钱,的确是能找到好厨师,但好的厨师不一定可信,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去请他们,所以只好舔着脸来骚扰你了。”   何焯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地笑容,玩味地说:“我若是答应了,你就不怕我开始答应你,然后再把你架空,自己出头?”   “这的确是个问题。”古梅收起脸上的笑意,挺直肩背,正视着何焯,“高易之是谁,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了解。能坐视着大靠山不行动的人,绝对是意志力坚定,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人,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   “呵呵,从你第一次走进来起,你就在观察和算计我?”何焯也卸下笑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古梅,蔓延着细长鱼尾纹的双眼时透着精光。   “你很生气?”古梅由三好学生瞬间变为没骨头的懒汉,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你现在才是在试探我,其实我真没什么好试探的,我是真心想和你合作的,从第一次尝到你做的菜起,这个念头就有了。”   何焯面色还是和之前一样,但手指敲击的速度稍微放慢了,古梅停顿了一会,才接着说:“等我下次过来时,希望你能给我个确定的答复。当然,我现在只是纸上谈兵,什么开店计划都没有,所以你答应我很高兴,你若不答应,那我只好做个老食客,常来游说你。”   “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什么都是没有就始找合伙人?”何焯面色彻底缓和下来,又挂上了淡淡地微笑,让古梅捉摸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术有专攻,这方面你才是行家,等你同意了再计划也不迟。”聊得也差不多了,话一说完,古梅拿起包站起来,“我先走了,希望下次来能听到好消息。”   古梅一走,高易之就从里屋溜出来,好奇地问:“师父,她还真知道我的底细啊?”之前他的确是喝得有点醉了,结果被何焯灌了一碗自制的解酒汤,想醉也醉不了了。   “手拿开,还有不要喊我师父。”何焯挥开高易之伸过来的爪子,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心想等会就去洗衣服,“你说你,好好一个公子哥不当,来我这当跑堂的干嘛?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做。”   高易之凑到何焯耳朵边,大声地喊:“师父,这是理想,这是情怀,你懂不懂?”   当然,高易之的情怀又换来何焯的鄙夷,因为口水快喷到他脸上了,“是是是,你的好情怀,看中华小当家看出来的吧。”   “谁说的?”高易之拧着脖子,声音由大变小,因为他记起当初为哄何焯留自己下来,倒豆子般把自己的老底全倒出来了,这下真是自食其果了,谁让自己太善良了,不知道防人。   何焯斜视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小样,和爷斗,门都没有,看得高易之无比惆怅,估计他是第一个因为看动画片而改变理想的吧,虽然他之前的理想也只是当当二流子,每天游手好闲花老头的钱,调戏调戏小美女,悠哉过一辈子。   “别发楞了,小当家,快去收拾桌子,没看到有客人来了吗?”   “喂,你还没告诉我她怎么知道我的.....”高易之话还没说完,何焯就不见人了。   下一秒,何焯探出半边身子,讽刺地说:“看看你身上的衣服,还有你手腕上的表,别人又不是傻子。”何焯觉得收留高易之也是件好事,每天都不用找笑点,简直时时是笑料。   离开小饭馆的古梅径直打车回了家,这个家当然是指她自己的家,而不是夫家,若现在回去,又是一场闹剧,她可不想和那一家三口争吵。   对于古梅的回来,陈佩珍欢喜之余带着担忧,要是长期这样下去,梅子的婚姻不出问题才怪。   “妈,您别拉着脸啦,难道是不欢迎我回家?”古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有些话也不好现在就说出来,只好卖卖傻。   陈佩珍本来不想笑的,被古梅凑过来的大脸逗乐了,“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快去书房劝劝你爸吧,他现在每天研究周公解梦解疯了。”   “不会吧?”好想扇自己一个耳光,明知道自家老爹是个心思重的人,还在他面前乱说,这下可惨了,古梅在忐忑不安中走向书房。   “爸,您怎么不陪妈看抗战片啊?”古梅轻手轻脚走到古有明面前,抽掉他手里的书。   “啊,梅子,你回来了啊。”古有明沉浸在书的海洋里,根本没发现古梅走了进来,直到手里的书不见了,才回过神来。   “爸,我那天不应该和您乱说的。”古梅挨着老爸坐下,把书递给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觉得肖永对我越来越不好,我心里没底,所以才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所以爸,您可别再看这些书了。”   “反正闲也是闲着,当打发时间吧。”古有明把书扔到书桌上,接着把老花镜摘掉。人老了真是不中用,才看一会书,就眼花脑胀的。“我听你邻居的婶子说你今天哭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爸,难道赵婶到这边来串门了?这也隔得太远了吧?”挖坑埋别人,结果最先埋得是自己,古梅真是欲哭无泪。   “没有,是我散步散到你们那附近,刚好她在跳广场舞,所以聊了会。”古有明无视还在酸痛的脚,轻描淡写地说着。   坐车半小时,走路至少要一个小时,古梅许久都没有说话,她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开口,又怕自己一张嘴,金豆豆又要下来了。   “好了,不想说就不说。”古有明拍了拍古梅的肩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想回来就回来,不要管别人有没有意见,知道吗?”   “嗯,知道了,爸。”古梅闷声应道。前世,父亲也是这样的,为了自己可以去和肖家拼命,是自己不争气,给家里拖后腿了。   古有明站起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古梅,“这是你叮嘱我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不用说,这一定是商铺的购房合同,古梅心里一阵激动,“爸,这怎么多了一间门面,您不是在电话里告诉我只买了2间吗?”   “我看挺便宜的,地段也好,还是一楼,顺手就买下来了。”古有明说得十分随意,就像在菜市场多买了一棵大白菜一样简单。   越看到后面,古梅越冷静不了,只有一间门面是贷款的,其他二间都是全额付清的,加上首付,一共花了一百来万,而且全额付清的两间户主写得还是古梅的名字。   “爸,您怎么不和我商量下,就直接买了啊?还有家里哪来的这么多钱,您不会去借了高利贷,或者用住的这套房子去做抵押了吧?”   “没有,我就卖了一块玉而已,要是钱够,这一间我也不可能贷款的。”   玉是古梅爷爷手里留下来的,过苦日子时都没卖,现在就这样卖出去了,古梅越发愧疚了,“您不就怕我的消息不准,然后赔个底朝天?”   古有明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马上听了?我是研究了最近的经济新闻,还打电话询问了以前的同学,他们都说现在买房是最好的投资,我这才下手的。”   “爸,我真是太太太敬佩您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古梅佩服地五体投地。   晚上古梅没有回去,在自己家里住下了,她实在不想看到肖永的嘴脸,一看就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第二天古梅回去时,肖母已经回自己家了,书房里到处都是乱糟糟的,衣服鞋子堆的到处都是,显然是肖母翻箱倒柜过。厨房里用过的碗碟也没有洗,凌乱地摆在水槽里,几只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品尝着美味的大餐。   古梅也不理会这些,捡起地上的衣服,扔进垃圾桶。刚好这些衣服她也不想要了,有不少都是肖永陪她去买的,不要也罢,反正留着也不会再穿。至于那些碗筷,爱谁洗谁洗,反正古梅是不愿意去洗。   卧室门是虚掩的,古梅一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肖永不在家。   今天是周日,肖永休息的时间,他居然不在家,看来一定有什么“隐情”,古梅打定注意,准备明天再来搜查他的房间,希望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反正商铺已经到手,能早点结束这段恶心的婚姻,古梅求之不得。   上午十点左右,肖永打电话过来,说是科室同事车祸住院了,所以中午不能回来做饭了。   古梅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同事一定不是一般的同事,90%的可能就是赵静红,不然肖永不会连条都没留下就出去了,也不会在外面呆一天不回来的。   她仔细地回想了下,好像前世没有听说赵静红出过车祸,不过前世她的精力都放在肖永身上,没怎么留意过其他人,也有可能发生过,只是她没留意而已,或者是自己重生导致了其他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也有可能。   为求证自己第六感的真实性,古梅特地去了人民医院一趟。人民医院是附近最大的医院,通常外伤车祸都是送往这里的。只要报上名字,说是某某的朋友,轻松就查到了具体病室。   透过病房门的玻璃,古梅看到了肖永坐在赵静红病床前嘘寒问暖,那神情那动作,跟当初和自己谈恋爱时一模一样。而赵静红,一脸的甜蜜,好像肖永的体贴是她的止痛药,有了肖永在,她就不痛了。   不忍目睹自己名义上的老公对别人热情有加,古梅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挥一挥衣袖,只在手机里留下了几张某女惨遭车祸,幸得一同事热心照顾的照片。古梅现在用的是功能机,拍照没智能机清楚,但现在智能机还没怎么普及,只能将就着用了,只要能拍得清楚,能看清人就行。   晚上十点多,肖永才回家,一回家就看到古梅坐在沙发上等他。“老婆,你还没睡啊?我不是打电话回来,让你不要等我,早点休息吗?”   一脸窘态,双手还不由自主扯着衣角,两脚来回搓动着,这是肖永前期心虚时的一贯动作,后来的他,在生意场上打滚几年,已经变得脸皮和城墙一样厚,刀枪都不入了,更不在意这一点点小事了,哪还会有心虚的时候。   “之前在电话里,我没来得及问你是你们科谁出车祸了?严重吗?你先去洗澡吧,水我已经给你调好了。”古梅站起身,接过肖永手里的手提包。好妻子不就是这样的嘛,丈夫回来了,帮他拿包,帮他放洗澡水,热情地询问他这一天过得怎么样。   “谢谢老婆,那我先去洗澡了。”肖永脸上的愧疚藏着藏不住,逃一般闪进洗手间,没一会就听到淅淅沥沥的用水声。   古梅坐在沙发上,有条不紊地查看着肖永的包。他的洗澡时间一般为20-30分钟,估计今天的时间会更长,听不到自己的关门声,他应该是不会出来的,他怕被询问是谁住院时回答困难,毕竟现在他还是个伪纯情小伙子。   肖永包里东西很简单,一个芬兰某品牌直板手机,这是古梅用人生第一份工资给他买的,他的确是很爱惜,只是在前世,这手机牺牲在某次家庭战争中,尸骨无存,因为手机被肖永扔到楼下去了,下去找时,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碎了还是被人捡走了。   若是古梅信佛的话,估计会认为是个不好的预兆,寓意着她的婚姻和那手机一样,不得善终,可惜她是什么都没信,自然也不会胡思乱想。   手机里面有不少赵静红发来的短信,之前都是赵静红在唱独角戏,肖永的回复都是:嗯,哦。从古梅重生第二天起,肖永的回复起了变化,开始回应赵静红,后面还有不少很暧昧的信息,只是暂时还没到喊老公老婆的程度。她本来想着拍照的,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现在拍了没什么用,毕竟只是暧昧信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还是再等等再说吧。   翻到最后,古梅找到了个有用的信息,他们在信息里谈到主任竞选的事,赵静红有个舅舅是医院的后勤主任。难怪肖永的态度有所转变,原来还是利益所驱,古梅算是彻底无语了。   直到古梅把肖永的包翻了个底朝天,他还是没有出来。   “你洗好了吗?”古梅“好心”地提醒他,“不要呆太久了,不然会感冒的。”   “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肖永的声音有点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着凉了。他进洗手间前,古梅体贴地把他外套挂到挂钩上了,他是穿着薄秋衣进去的。   第二天,肖永果然感冒了,嗓子嘶哑,眼泪鼻涕一把流,古梅看在眼里乐在心上。   “你今天还去医院看望你同事吗?”得到肖永的回复后,古梅递过一盒脑黑金,“你把这拿着吧,顺便买个水果篮上去,看望病人不能空手去的。记得早点回来,你妈刚打电话说让我们晚上过去一趟,说是有事。”   这盒脑黑金是古梅做手术时,肖父一个朋友送过来的。那些天来来往往探望古梅的人很多,她能记得这位叔叔是因为他和小旭一样耳朵有问题,但他这是先天性的耳聋,不像小旭是后天形成的。   “知道了,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肖永提着脑黑金匆匆走了,他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次,有人在召唤他了。   肖永前脚刚走,古梅后脚也跟着出了门,虽然给何焯的考虑时间还没一天,但总要去刷刷脸,以表存在感,顺带解决中午的饭。   照目前这个进度,估计等赵静红一出院,离离婚那天就不远了,所以要抓紧时间说服何焯,免得耽误开店。   对于古梅的到来,何焯还和以前一样,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就好像古梅从没和他谈过要合作一样。   这是场博弈,谁沉不住气谁落下风,古梅虽然心里波涛澎湃,也能做到不动声色。   古梅的上策是何焯,但他若是实在不肯,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另找他人了,大不了自己辛苦点,店里店外采购服务帐目一起抓。   呆了半天都没看到高易之,古梅不由好奇地问何焯:“高易之哪去了?难道不干了?”   没等何焯张口,高易之提着一桶去皮的土豆进来,边用手肘擦汗边说:“谁说我不干了,我这是去完成师傅交给我的重任了。”   古梅竖着大拇指,佩服地说:“真厉害,土豆都被你削成鸽子蛋了。”   “姐,你能不能别这么打击人,我那小小的自尊心已经被你打击的千穿百孔了。”高易之苦着一张脸,垂头丧气地说着。   这小伙长得还真不错,浓眉大眼,刀削出来般的俊俏面孔,还有两条大长腿,就是脑子不好,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来当打杂的。   “哎,你再这样盯着我看,我还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高易之嘟囔着几句,提着桶子溜着进厨房。   古梅偏过头,问何焯:“你真打算就这样收留他?他家里人也不来找他?”   何焯淡淡地说:“他出力我出钱,天经地义的事,至于他的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随便他走和留。”   “好吧,这饭我也吃了,先走了。”   古梅有点泄气,从高易之这事上就能看出何焯性子有点冷,从何焯的衣着上面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缺钱,衣服虽然是黑白灰最简单的三色,但版型和面料都是相当好的,大多还是一个牌子的,这个牌子的男装可不便宜,因为前世肖永事业起色后,古梅给他买过这个牌子的衣服,当然肖永不喜欢,觉得颜色太沉闷了,他喜欢非纯色的。   唉,慢慢来吧,大不了就等城西那边繁华起来了,在家里所买的店面里开店,还省却了房租钱,也有了时间差,能准备的更充裕。   反正也要等离婚后才能把店开起来,万一肖永又来个对薄公堂,她可不想为肖永做嫁衣。   晚上,古梅和肖永前往公婆家,肖永是出发前半小时才赶回来的,一身消毒水的味道。   一到他们家,肖母就扔了个炸弹出来,而且肖永是反对的最激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你这个不孝子,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为你操碎了心,结果你倒好,连这点钱都不愿意出,真是白养你了。”肖母非常失望,她实在是没想到儿子会第一个反对,本还以为儿子会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媳妇倒没说话,儿子先跳出来了。   肖永满脸涨得通红,“妈,不是我不孝顺你们,但这也太突然了点吧,你们要出国旅游怎么不事先和我通个气,这一下子要我拿出三万块,我哪有啊!”   “不就三万块嘛,我就不相信你们连三万块也没有,你们结婚时的彩礼呢?还有收的礼金呢?这七七八八加起来小十万总有的吧。”肖母板着手指,一一数着儿子小家庭的积蓄,飞扬的唾沫都快要喷到坐在旁边的古梅脸上。   古梅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点,躲开飞沫喷射区。这场戏前世也是有的,这三万肖永也是不愿意给的,但古梅当时认为孝敬父母天经地义,父母老了出去旅个游,晚辈只有支持的份,怎么能反对呢?所以在古梅的劝说下,肖永给了他爸妈这笔钱。   最后的结果很像电视里的狗血剧,其实他们本来是打算去旅游,但看到有人炒股挣了大钱,拿这笔钱炒股去了,结果赔了个精光,气得肖永大半个月没理他们。   也是从这之后,古梅也不帮着公婆说话了。   前世的她虽然包,但也不是狗血剧里的好媳妇,婆婆再过份,媳妇还对她百依百顺。   这一次,古梅已经打定主意看热闹,正所谓看热闹不嫌弃事大,只要他们不波及到自己就行。但这也只能想想而已,这不,肖母开始点名了,“梅子,你说,你同不同意出这笔钱?”   “妈,我没意见。”古梅低眉顺眼,声音也是柔柔的,就像只无害的食草动物,听得肖母喜出外望,以为成功就在眼前。   “不过.....”古梅飞快地看了一眼肖永,接着说:“我听肖永的,一家之主是他,只要他同意,我没二话。”想要踢皮球也要看别人愿不愿意陪着踢。   肖永很是意外,这样的古梅让他有点陌生。恋爱时的古梅就不是黏乎的主,虽然对他很好,但也不是事事听他的。结婚后更是什么都管着他,事事都要报备,让他有点窒息。   怎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直接当上甩手掌柜了。难道是在推卸责任?反正不是她爸妈,要得罪也不关她的事?肖永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看古梅的眼神都带着不满了。   “你....你们想气死我是吧?我不管,反正我和你爸去定了。”肖母怒气值一涨再涨,儿子媳妇没一个听话的,真是气死她了。这老头子也可恶,明明主意是他出的,到了这时候就装死了,想着就火大。   在一旁当摆设的肖父假装研究桌上的果盘好看不好看,至于吵架的事,这是女人家的活。   孤立无援的肖永只好耐着性子和母亲解释着:“妈,不是我不愿意出这笔钱,我不是和你们说过我们科在竞选主任吗?上下打点都需要钱。还有梅子手术也花了不少钱,我手头是真没什么钱了。”才一说完,他又接了一句:“何况婚礼的礼金根本就不在我手上。”   “那在谁手上?梅子,那钱呢?”肖母紧接着问道。这钱她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好的借口。   古梅假装没听到,被肖永轻推了一下后,如大梦初醒般,微张嘴巴,不解地问:“妈,你您说的是什么钱啊?我身上没有钱,还有上次那手术,我不是有医保吗?报销后没花多少钱,难道还额外交了很多钱?”   肖母不耐烦地说:“你们家亲戚给的那些礼金难道不在你手上?”这媳妇越来越不听话了。   “哦,这钱啊!”古梅托着长音,压抑着心头的冷笑,“这钱不是一直是归我爸妈他们收的吗?因为还礼是他们去还的啊!妈,您难道忘记了?”   这一带的习俗就是女方家所收的礼金归女方家,这些都是礼尚往来,不是白拿别人的礼金,都是要日后还礼的。若是父母心疼女儿,这笔钱就会交给女儿,也算是女儿压箱底的私房钱,男方家是无权过问的。   婚礼结束后,古妈是把钱给古梅了,但前些天古梅又把这钱拿回去了,家里买了房子要贷款,这钱刚好拿去还贷。就算打离婚官司,这钱也和肖家无关。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记成在你这里了。”肖母讪讪地说。她哪哪能不知道这习俗,但凭古有明疼女儿的劲,不可能不把钱给古梅,之前她在那边书房里乱翻就是想把钱找出来,只要钱到了她手里就是自己的了,只是没想到古梅早就把钱转移了,让她无功而返。   肖永暗暗叹了口气,他最近是缺钱,赵静红的手术费都是他出的,不这么做,人家能尽力去帮自己找关系吗?所以他才惦记起古梅这笔钱的,没想到这钱根本不在她手里,看来是没戏了。   看着肖永的神情,古梅就在心里不停地念叨:叹吧叹吧,现在多叹点,为以后的叹气积累经验,免得陌生。   肖永拿钱出去的事,她一直是知道的,现在不动怒是因为总有拿回来的时候,钱都是从肖永的卡里刷的,到时候一查清清楚楚,该自己的还是自己的。至于那笔礼金,当时老妈给她的时候就是现金,一直没存,拿回去的也是现金,半个记录都没有,他们肖家想查也查不到。   新买的门面虽然也是古梅的名字,但古父买了之后就去做了个公证,证明这房子是他们赠予古梅一人的,和肖永没任何关系。   知道这一切的古梅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都没怎么提醒过,自家老爹就把事情办好了,而且还办得相当漂亮,让肖家事后沾不到半点便宜。   古梅在膜拜姜还是老的辣同时,肖永和肖母争吵起来,无论肖母怎么说,肖永都是两个字:没钱,气得肖母快吐血了。   “我不管,反正我要这钱,我都在我那些老姐妹面前夸下海口,说我和你爸一定会去的,这要是去不了,我丢不起这个人。你要是实在拿不出来,我就把你们住的房子卖了。”肖母拍着桌子下达了最后指示。   古梅好想问她一句:请问肖永是不是您亲生的。   回去后,肖永半天都没说话,握着手机躺在床上发呆。   古梅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洗澡睡觉,反正现在分房睡,他哪怕一宿不睡都不关她事。   快十二点时,肖永跑来敲门,问古梅手头有没有钱,被古梅用没钱两字打发掉了,有他这种先生,自己当个笨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三天后,肖永破逼无奈,还是取了三万块给自家老娘。这三天的紧箍咒,他真是受够了,恨不得拿钱消灾。当然,他也是这样做的。   还是静红好,一听这事,主动劝说孝顺长辈是必须的,还要掏钱给自己,比起那个不知从何时起,冷冰冰的老婆好多了。   梅子不会是知道静红的事了吧?肖永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声冷汗,不会的,梅子若是知道了,怎么会这么平静。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点,别让她抓着小辫子了。   肖永自认为是个传统的男人,腥他是有心也有勇气偷的,而且这也不能怪他,是梅子逼自己的,谁让她和自己分房睡的,他身上这股火总要找人发泄的。婚他是不愿意离的,当初他也是抱着和梅子厮守终生的念头步入婚姻殿堂的,只是没想到梅子变得这么快,变得越发让人不可理喻了。   肖永的想法和所作所为和古梅没任何关系,这些天她一直在查看各种菜谱,还有营养学的书籍,既然想在餐饮行列谋生,哪怕找来再放心的伙伴,自己总是要懂一点才行,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古梅不是个笨人,脑子还算是转得快,书看上个几遍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她脱离学校太久了,缺乏自制力,一看书就犯瞌睡,就算打起精神来,也是看了后面忘了前面,糟糕极了。   为什么别人的重生就能带个空间;或者是一副好记性,能看书过目不忘;或者是记得彩票的号码,中个千八百万的;要不就是有贵人一眼看出自己与众不同,充满着主角光环,王八之气,让人倾囊相助....偏偏她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捡回一条命,多了八年记忆,其他一无所有。   前一世是平凡人,这一世也一样,多了八年憋屈无奈的记忆,并不能让自己成为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就像有人说的,这一世都不能混出个人样,就算有重生也是一样的,掌控不了的还是掌控不了。   所以没有就没有吧,让父母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老天给予自己的最大恩赐了,古梅已经很知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俺的运气那是杠杠的,一回复就是24小时后被屏蔽,真是伤心了......   所以在这友情提示下:若是作者君的回复被屏蔽了,绝对不是作者君回了不该回的话,而是作者君的回复躲起来了。 ☆、第十一章      和前世一样,肖父肖母把从肖永手里拿来的三万块,连同所有的积蓄全投进了股市,没到一个星期,股市暴跌,钱全打水飘了。   没钱了,肖母就安份老实了,不再嚷着要儿子媳妇的钱了。但这没钱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为了节约生活开销,肖家父母常驻到儿子家,逢饭点必来,吃完饭撤退,碗都不洗一个。   唯一苦的是肖永,每天忙着上班忙着约会情人忙着回来做饭。看着儿子这么幸苦,肖母热心地提意见:梅子,你也要帮着做些家务啊!   古梅答得很快,干起活来也快,炒个西红柿炒鸡蛋放小半碗盐,煮红烧肉放半袋糖,煎个鸡蛋把平底锅底烧成黑炭一块,碗碟打碎无数个。   不得已,肖永念叨着都是自己把老婆宠坏了,认命地重拾做饭大业。   这下肖母换了种念叨方式:梅子啊,看着你老公这么辛苦,你也好歹去找个工作,给他分担点。   这次古梅倒是没有立马回答,只是立马打个电话问肖永:你那信誓旦旦能给我安排的稳定工作怎么样了?有着落没?   得到肖永支支吾吾地回答后,古梅麻利地收拾行李,拖箱走人。   肖母拦至大门处,忿忿地说:“古梅,你这是在做什么?闹离家出走?有本事走,就别回来了。”   听着隔壁防盗门处踢踏的脚步声,古梅连掐自己几下,哽咽着说:“我是什么本事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傻傻地听信你们的话,把手头的好工作都放弃,结果一等再等,等来了您们嫌弃我,我真是.....”   话不用说全,有人能听见前面的就行。古梅拉着箱子冲下楼,奔自己家而去。所以说嫁人就要嫁在本地,受气了委屈了还有个家可回。   对于古梅的逃难般归家,陈佩珍什么也没有说,只抱着古梅痛哭一场。哭完后,说:那个地方,你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辣的老姜可不只是会去公证和找心理医生,古梅“家”附近的热心邻居全被他以各种方式熟识,经常电话往来,朋友聚餐,抑或是跳跳广场舞,唱唱昆曲京剧花鼓戏....聊多了,自然会聊到各自不省心的前世冤家债主,那老肖家的一言一行自有人说与古有明和陈佩珍听,连赵静红这个名字也不是个秘密了。   听也听多了,眼泪也抹够了,陈佩珍不再希冀女儿和那个男人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对于女儿的回来,她十万个欢迎。   “那个什么静红的,你知道吗?”古有明表情严峻,语气平淡地吓人。他是压抑了许久,等陈佩珍哭完后,才把古梅拎进房间。   “知道。”古梅挺直腰背,正视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让出机会才能捉奸在床。”   就像川剧中的变脸,古有明的脸由阴天转为晴天,露出了淡淡地笑容,“这才像我古有明的女儿,男人嘛,不如意了就休之,你要是哭哭啼啼迷死觅活,不配做我女儿。”   在这一瞬间,古梅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上一世也是这样的,可有了小旭,她做不到洒脱走人,憋屈了好些年,连累着父母跟着受罪,真是太不应该了。   若前世能坚决一点,不顾及小旭没有爸爸,不顾及着小旭的医药费,凭自己的双手去挣钱,也不至于让另一个时空里的小旭没有母亲,让父母饱受失去唯一女儿的痛苦。   回来这些天了,在一次次地痛思中,古梅发现造成惨痛前世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肖永只是帮凶而已。孩子没父亲,孩子没药费....这些都只是自己逃避现实的借口而已。   世上那么多单亲妈妈辛苦工作,拉扯大孩子的,偏偏她舍不得不劳而获的钱,惧怕脱离很久的社会,迟迟赖在那个家里,任由肖永把自己所有的自尊自傲踩在脚下,做一个为了钱没脸没皮的人。   想得越多,古梅越想逃避,可已经逃避一辈子了,这一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唯有前行才对得起上辈子所受的苦所遭的罪。   当然,肖永她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古梅还没大度到惩罚自己,放过他人。   “好了,哭也哭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古有明拖着血运循环不畅的双脚,揉着眼睛往门外走去,他刚一直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女儿痛哭。   “老头子,你怎么老揉眼睛。”想问女儿情况的陈佩珍一眼看到古有明揉红的眼睛。   古有明放下手,眨了眨微红的眼睛,“没关窗户,有只虫子飞眼睛里了。”   陈佩珍忙催促:“那你快去洗手间用水冲冲。”梅子房间她上午才搞过卫生,窗户是她亲手关好的,怎么可能有虫子飞进来。   在家的日子是惬意和舒服的,可以睡到自然醒,每天都有爱吃的菜,还有着爹妈陪玩陪聊天,只可惜要看相关书籍要寻找铺面要了解开店的流程需要办理的手续,只要一松懈下来,古梅就告诫自己:你想像上辈子一样受制于人?这是一句魔咒,把她的惰性一次次赶跑。   一遍记不住就看十遍,十遍记不住就看五十遍一百遍.....古梅用着老办法一点点磕着大块头的书,在网上搜寻着各种讯息,忙得昏天黑地,就像回到了高考前。   “老头子,梅子是不是魔障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陈佩珍很担忧,她怕古梅只是为了发泄。   古有明高深莫测地摇着头,“你不用管,咱们照顾好她的身体就行。”   “你呀,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和我说...”赌气中的陈佩珍一路嘀咕,前去赴肖永隔壁赵姐的约,她们越好去抢XX超市准点的便宜大白菜。   陈佩珍走后,古有明躺在摇椅里看书喝茶,茶喝了一大半,书半页都没翻。   不是他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只是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他愿意鼓励女儿撇开男人,走出自己的一片天。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希望自家老伴也这样,他不是肖永,他能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能给妻女一个虽然狭窄但可靠的天地,都已经过了大半辈子,足够证明自己是可靠的,所以自己的老婆还是照旧好了,做个不用操心不用烦心地小老太就好了。   苦读了一星期的古梅终于决定放个假,去会一会自己预定的未来大厨。不是她偷懒,实在是视频书籍看多了,眼睛里好多小星星在闪,再这样耗下去眼睛先罢工了。   “嗨,梅子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和我师父忘了。”从何焯嘴里打探出古梅有意向约他开店后,高易之自觉把古梅定名为梅子姐,要是他们真成了,以后少不了要多接触,现在起就必须搞好关系。   古梅笑嘿嘿地说着:“哪能啊,忘了谁也不能忘记你这小帅哥。”减轻眼睛疲劳的最佳办法是看帅哥。   高易之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开始撤退,还有好多土豆等着他临幸,实在是没时间浪费。经过一段时间的加强练习,他总算是能把土豆削成小苹果大小了。“我去喊我师父,梅子姐,你先等一等。”   古梅挥挥手,“哎,去吧。”充满着青春活力真好,让人看了就羡慕,自己是身不老心已老。   等何焯过来后,古梅还在缅怀青春,“你那小徒弟多大了?看起来真像个小孩。”   “24了,也不小了。”何焯拍了拍椅子桌面才坐下,“作为可能的合伙人,我可以冒昧问一句你的年龄吗?”古梅没来的时间里,高易之常嘀咕着:那个看起来年轻,一说话就老气横秋的家伙怎么还不来?嘀咕多了,何焯也起了好奇心。   “我25了,你同意和我合伙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古梅有点飘飘然。   古梅不是盲目找人合伙的,念头是从知道他名字时起的。她前世听过何焯这个名字,因为这名字很特别,一看就能联系到厨师这职业。   而且在前世里,他也是本地有名的厨师,开着一家鼎鼎有名的私房菜馆,说到鼎鼎有名说因为他做的菜味道特别好,而且极有个性,从不上各种厨王争霸电视节目,不结束各种采访,一年营业的时间不超过一百天,绝大部分时间在研究新菜。   古梅之所以知道何焯,是看到本地吃喝论坛上有帖子在评论当地有名饭店,何焯和他的未名居出现频率最高,喜欢他的极其夸奖,不喜欢他的反复痛骂,谁叫他太有个性了,想去吃个饭十次中他有九次不营业。   “我还在考虑中。”何焯略提高音量表明自目前的态度,“才比高易之大一岁?”   古梅撑着下巴叹气,“这真是个不美妙的消息,怎么?我看起来很老?”   “不是。”肖永摇摇头,斟酌了一会才开口:“看上去和高易之差不多,但你的眼神没他那么清澈。换句话来说就是:你的经历一定不少,是个有故事的人。”   古梅把手中的一次性杯子捏扁又复原,“在我眼里,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这是我选择你作为搭档的原因之一。”   “之一?那之二呢?”是人就有好奇心,何焯也不例外。   古梅拿起饱受摧残的纸杯,放进垃圾桶里,“至于之二,等我们是伙伴后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古梅离开小饭馆时,意外看到一个人,那人居然是赵静红,看她那架势,径直是冲何焯去的。何焯,肖永,赵静红..这城市真是太小了,随随便便几个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编织起一张张蛛丝网,让古梅无比郁闷。   若是何焯真是赵静红的某某人或亲戚,哪怕何焯再好,古梅都只能放弃目前的计划,另寻他人了,要是让肖永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思,这婚就没办法轻松离掉了。   不过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没到最后,古梅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毕竟像何焯这样的未来潜力股不多,自己也没有太多途径去认识和寻找其他人,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之后几天,古梅再去小饭馆时,没有再遇到赵静红。   高易之虽然是个爱笑的家伙,但这只是他的外表而已,真要想在他口里套什么话,那注定了一无所获。    失望的古梅终于按耐不住,直接找上了何焯,开门见山地问:“那天来找你的那个女人我认识,她喊你何大哥,难道是你情人或者青梅竹马?”    何焯正在切高易之削好皮的土豆,一颗颗土豆没几分钟就变成一堆均匀的细丝,再往事先备好的水盆里一放,根根分明,柔顺地像长在水里的黄白色水草一样。这是一个厨师的基本功,没有一定的刀功切不出这样漂亮的土豆丝的。古梅的话让何焯放慢手中菜刀的起落速度,抬起略带苍白的脸,眼睛似睁非睁,“你是说静红?你也认识她?”   “认识。”古梅点头,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她是我先生的同事,同时也应该算是我先生的暧昧情人,我的情敌。”   “......”何焯放下手里的菜刀,在水笼头下细致地洗净双手,再抽出一块洁白的毛巾,把手和手臂上的水珠一一擦净,对着古梅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完,转过头,冲着厨房外高喊:“高易之,过来。”   “来了,师父,请问你有何吩咐。”高易之敏捷地像只猴子,跑进来时手里还拿着抹布,刚刚他在打扫店面里的卫生。   何焯眉头微皱,“把抹布洗干净放回原位,再把手洗干净,把这盆土豆切成丝,过后我会来验收。”   “遵命!”话音刚落,高易之人就消失在厨房门外。   “这小高可是越来越勤快了。”古梅跟在何焯身后,有话没话地找话题,对于即将要谈论的这个话题,古梅有点尴尬。   “他本来就不懒,只是以前有人宠而已。”何焯的语气一如往常,听不出是喜还是不悦。“坐吧。”   古梅来过饭馆很多次了,但这后院天井她是第一次来。天井是四四方方的,两面是房子,二面是白墙黑瓦,上面爬着绿油油的爬山虎,墙角种着一簇簇地茉莉花,正吐开洁白的花蕊,散发着阵阵清香,让古梅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院子真不错,是你收拾的?”   “是的,不错吧。”何焯嘴角微扬,这院子是他一手张罗起来的,费了他不少心血,古梅的夸奖让他很有成就感。   “真厉害。”古梅是真心地佩服这种心细的人,她也有过十分有耐心的时候,但那只是前世趁小旭睡觉后,自己在网上折腾折腾农场而已,现实生活中的休整院子,种花养草还是没有尝试过。   何焯从里屋提出刚烧开的电水壶,给古梅沏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来,喝茶,这是我自己制的茉莉花茶,我听你说话声音有点不对劲,应该是上火了吧,喝这茶可以清火。”   “谢谢。”何焯的细心让古梅受宠若惊,应该是他对自己的提议不怎么反对,但还在考虑期,不然也不会费时间来关心不相干的人的。杯中的干茉莉花被开水一烫,慢慢地舒展开来,绽放在小小的杯子里,古梅轻轻地抿了一口,淡淡地涩苦中弥漫着茉莉清香,让人神清气爽。“这茶很香醇,外面买的茉莉花茶和它一比,简直是淡到城外去了。”   “呵呵。”何焯轻声笑着,给自己也沏了一杯,慢慢地啜着。   “好了,茶也喝完了,我们言归正传,接着谈之前的话题。”古梅刚把茶杯放下,何焯清冷地嗓音响起。   古梅把手边的茶杯往石桌里面稍稍推了点,朝着何焯点头,“好,我先说吧。做为可能的合作伙伴,我其实早该做的自我介绍的。我叫古梅,从小在桂花路附近长大,无业游民,去年底结婚,今年的目标是结束这段婚姻,还有一个目标是开一家能养活自己的店,争取自立。”   待古梅说完,何焯接着开口,“我叫何焯,今年30岁,未婚,职业厨师。”说到这,何焯微微地笑了,这种自我介绍方式让他联想到了曾经被人拉去相亲时的开场词。   何焯的笑让古梅也回过神过,为掩饰尴尬,轻咳了两声,“那赵静红是?”古梅尤为关心这一点,这也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她?”何焯收回放在膝盖上的手,双手搭到石桌上,挺直双肩,目光飘向白墙黑瓦外,半是怀念半是冷淡地说道:“她也算是我真心对待过的妹妹,因为她姐姐赵静宁是我谈了五年的前女友。”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是冤家总是会聚头的,就算前一世不知道,这一世还是会用各种方式冒出来,让你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古梅真想再背几句曾经看过的作文开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打算怎么做?”何焯组织了半天语言,还是用最直接的话问了出来。当初老是跟在他和静宁身后的电灯泡,他算是比较了解的,就算是现在,古梅告诉他说她当插足了别人的家庭,他也是相信的,因为古梅没有骗自己的动机,而且凭他的自觉,他是愿意相信古梅的。   何焯的话让古梅一愣,按照常人,不应该问问: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吗?实在是没想到何焯这么问,“我....我打算成全他们。”古梅都快有点语无伦次了。   “成全他们?”何焯看着古梅若有所思,若是一个女人这么说,只能说明她对那个男人没有半点感情了,从侧面上说明眼前这个女人是个相对来说比较无情的人,不然也不会提到所谓的小三时这么冷静,这样的人做为合作者,是好是坏?   何焯的心理活动古梅自然是一无所知,“是啊,感情是种很玄妙的东西,有感情时可以万般迁就万般不计较,没感情时,再看那个人,无由地面目可憎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其实我是不愿意问你她的事的,但我又不得不问,因为她若是你的女友或者表妹之类的,我就要重新考虑我的糊口大计了。”   古梅的这番说词把何焯心底的犹豫打消一大半,足够理智的人才会是能长久合作下去的人,虽然他现在还没想好是不是加入到她那张空头支票中去,但是多了解一下还是不错的。目前来说,古梅的坦诚让何焯对她印象算是不错,若是有天想找人合作了,会优先考虑她的。   “还有,还是有天,我可能会对你前女友的妹妹做出点不怎么好说话的行为来,你是袖手旁观还是勇于参与?”古梅盯着何焯的双眼,慎重地说着。   何焯笑容很淡,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既然你都说是我是前女友的妹妹,她的事当然于我无关。”   “那就好,好了,我先走了,记得有好消息时,及时通知我。”古梅的电话连响几次,是古妈的来电,已经到吃饭时间了。   送古梅到门口,何焯又掉头回到天井里,给自己茶杯里续了一杯水,盯着桌面的花纹,慢悠悠地喝着,外面有高易之在,有事反正也叫他的。   一杯茶还没喝完,古梅的声音突然响起,“喂,何大厨何老板,你这茉莉花茶还有没有?卖我一点吧。”其实她是想说给我一点的,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改口为卖了。   “我这还有不少,你也别提钱,直接拿就行了。”何焯直接从屋子里拿了一小罐出来,放到古梅手上。   “谢谢啦,那我回去了,再见。”   古梅拎着今天的“战利品”回家时,家里的两位已经团团坐在餐桌前,只等她回来开饭了。   饭后,古梅把茶叶拿给古爸,他爱喝茶,这茶他一定会喜欢的。   正如古梅所料,古有明揭开罐子一闻,立马跑到厨房里,烧水泡茶,“这茶真不错,一个字香,除了茉莉花外,这茶带着有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应该是加了桂花在里面的,让香味更浓更醇了。”   在弥漫着茶香的客厅里,古梅把自己的未来计划大致地和父母说了一下,没他们的支持,自己也不可能有开店的资本,所以事先和他们说是必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找人合作?”古有明有点不放心,“你找的那个人可靠吗?你对他了解吗?还有你对餐饮行业也不熟悉吧?虽然你最近看的书都是那一方面的,但还是不够的吧。”   “你现在喝的茶就是他自制的,做菜的味道也相当好,至于可靠不可靠,我相信凭我的专业,他在钱财方面应该是骗不到我的。”古梅耐心解释着,总不可能说是自己上辈子知道何焯是名厨吧。   古有明想了好久,才开口:“你也是成年人了,你只要对自己所做的决定负责就行,我也不想多说什么,需要钱的时候说一声就行。”说完,站了起来,往房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又掉转头,“我觉得你对那谁也太过于相信了,就好像你十分清楚他的未来一样,难道是你梦到的?”   古梅心里咯噔一下,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从目前的接触来看,这人是比较可信的,因为他是个表面看起来随和,但骨子里很傲气的人,这样的人要不不答应,答应了就会全力以赴,找合作伙伴就应该找这种人。”   “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古有明若有所思,但没有继续坚持,径直走了。   有个太过精明的父亲是件好事,但想要隐瞒时,真是够让人心累,古梅算是彻底领教过了。   下午,古梅去了附近的健身房一趟,她准备去办张年卡,每周去健身两次。   前一世,她是一直没有去健身过,身体是越来越差,爬几层楼梯就气喘吁吁的。当时她也是想过要去锻炼,但带着小旭没时间去,就一直耽搁下去了。   这一世,她是不准备那样过了,身体是自己的,必须要好好爱惜,至少在有车冲过来时,也能跑得快些,跑得动些。   在教练的建议下,古梅决定从最简单的慢速放松跑开始,等身体适应了后,再加大运动强度。   古梅之所以选择跑步是因为以后若是没时间,早上自己还可以在公园或小区楼下跑步,这样不耽误时间。   古梅在健身房呆了一下午,回家时已经五六点了,陈佩珍正准备给她打电话,喊她回家吃饭。   “爸妈,我回来了。”古梅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长期缺乏锻炼的人乍去锻炼,全身到处酸软无力,每个细胞都好像在嚷着累坏了。   “你这是去哪了?”看着女儿要死不活的样子,陈佩珍吓一跳,“你难道去找肖永麻烦去了?”这些天,陆陆续续有“好友”跟她打小报告,说肖永和别的女的在咖啡馆亲亲我我,气得陈佩珍想提菜刀前去砍人。   古梅费劲睁开眼皮,有气无力地说:“妈,我刚在健身房跑步,都快累死了,哪有空去找他麻烦。”   “你呀你,真是浪费钱,每天早上早点起来去跑步不就行了吗?”陈佩珍絮絮叨叨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她是一辈子节约惯了,见不得家人浪费钱。   “妈.....”古梅翻个身,仰面躺在沙发上,用手拍着脑袋,真是重生重糊涂了,连自家老妈的最大特色忘记了。   “好了,梅子闲着没事想去锻炼就锻炼,你唠叨什么,来,梅子,起来吃饭,吃完饭再去休息。”古有明发挥他一贯地风格,为女儿撑腰和挡枪。   “爸,我饭后还有书要看呢,哪能早睡啊!”古梅苦着张脸,从沙发上磨蹭到饭桌上。   “你啊,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别抱怨了,快吃饭吧。”陈佩珍从心疼钱转移到心痛女儿身上,不再嘀咕钱的事了。   唉,这真是自找的,古梅有时候也想过放弃,但一想到前世自己的遭遇,放弃的念头就消失的无影踪了。   饭吃至一半,古梅的电话响起,低头一看,是肖永打过来的。古梅不太想接,但电话一直响,吵得桌上的老爸老妈眼睛都望过来了,她只好按下接听键。   “梅子,你能回来一趟吗?”电话里,肖永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无奈。   “什么事?”古梅是极度不耐烦,听到他声音就犯腻。   “你能回来一趟吗?我...我妈他们又要去旅游,又在找我们要钱。”肖永气得都想跳脚骂人了,但对方是他爸妈,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   古梅回答得飞快,“我手上没钱,你找我回去又有什么用?”   “你.......”肖永差点把电话摔出去,“我这不是想着让你去劝劝他们,告诉他们我们是实在没钱了嘛,我怎么说没钱,他们都不相信。”   “那是你父母,你去劝不是更好?况且你妈不一直说我是外人吗?这种时候我这个外人怎么好意思去开这个口,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让我得罪人吗?”古梅像转笔一样转着筷子,漫不经心地回着电话。   电话那头的肖永更来火了,“梅子,你怎么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上次我妈也没怎么说你,结果你就闹离家出走,怎么喊也不回来,这日子你还要不过了?”   “随便你,要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没等肖永回话,古梅利索地挂上电话。   看着古梅把电话挂上,陈佩珍把脸凑过来,关心地问:“姓肖的打过来的?他怎么说?”   古梅没有卖关子,直接把要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对于古梅的极品公婆,古家两老皆表示无语。   “更无语的我还没和你们说呢,前段时间,他妈还问我说结婚的礼金在哪呢!”古梅没好气地说。   “我真服了他们了。”陈佩珍听了直摇头。   古有明放下手中的牙签说:“不用多说了,只要梅子是真心不想和他过了,他们家人再怎么过份也和我们家没关系,随便他们怎么去祸害别人吧。”   陈佩珍有点犹豫,“我看肖永那孩子也不算太坏,年轻时不安份并不代表着以后也不安份。他爸妈虽然过份,但你们也没住在一起,你想理他们就理,不想理他们,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比起那些和公婆住一起的媳妇好多了。梅子,你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一个女孩子离婚了名声不太好,再找的话,不一定能找到他这样条件的了。”陈佩珍不是不爱自已女儿,在她眼里,女儿是世上最好的姑娘,长得也算是清秀,个子也不矮,要胸有胸,又孝顺又听话,性子虽然有时候倔了点,但大多时候是好的。但她的认识有限,只会从她自身角度出发,去为女儿着想。   古有明把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到桌上,青着脸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古有明的女儿再嫁不出去,也犯不上为了个男人委屈自己。梅子,你听爸的,该离的就要离,我就不相信凭你自己的努力养活不了自己,只要能养活自己,一辈子不结婚又如何。再说了,你就算养活不了自己,还有你老爸在,总不会让你吃苦的。”   “你这什么意思啊?你是想让我闺女孤零零过一辈子是吧?”陈佩珍被古有明的话惹怒了,也把饭碗拍在饭桌上,手中的筷子快指到古有明脸上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成全你和你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同学在一起感到委屈啊?要不我现在就成全你,让你去找她。”   自家老娘口中的女同学古梅知道,那是她老家院里的一个阿姨,长得非常漂亮,通身还很有气质,一看就是个极具魅力的女人,也算是自家老爹的青梅竹马,据说年少时他们还有些意思,只是后来那阿姨出国了,几年才回来一趟。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古有明着实头疼,这都老夫老妻了,明明是在说女儿的事,怎么又扯到自己头上了,真是比窦娥还冤,“那都是30来年前的事了,你老提做什么?”   就这样,话题转移到自家老爹的年少恋情上去了,古梅悄悄溜回房间,留他们老两口在客厅里你来我往地拌嘴。以前每到这种时候,古梅总去劝架,结果劝来劝去,没有把他们劝住,自己倒累得够呛。而且吵完后,他们又能和和美美地在一起看电视,讨论剧情,就像刚刚只是在云淡风轻地聊天一样。所以现在古梅都是任他们闹腾,这可能是他们婚姻这么多年来保鲜的秘笈吧。   第二天,肖永亲自上门来找古梅,刚好古梅不在,又去小饭馆磨何焯去了。   接待肖永的是古有明,他自然不会给肖永好脸色,两三句话把肖永打发走了。   肖永气得直打古梅电话,古梅麻利地把手机关机,肖家那一家子,她实在是不想掺合。若不是想从她手上拿些钱打发自己父母,以肖永那性子,他才不可能三番五次的打电话过来,别看他混得不怎么如意,心气可高着呢,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因同事几句闲话就闹辞职。   只是古梅低估了肖永的缺钱程度,在这天出门时,被守在小区门口的肖永拦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几日不见的肖永简直可以用鸟枪换炮来形容,一身暗红色的西服配白色衬衫,居然还带了条深蓝色条纹领带,显得整个人黑黄黑黄。也不知是他自己还是赵静红的审美观,实在是太让古梅“敬佩不已”了。   “梅子,你也该回家了吧。”换上静红亲自挑选西服的肖永自我感觉很好,站在古梅面前,都觉得自己高大不少,说起话来底气都足了不少。   古梅拍打着被肖永碰过的袖口,冷冷地说:“我回去做什么?我又拿不出钱来。”   “这不是钱的事,你做为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总不能天天窝在娘家不回的吧。”古梅的语气让肖永非常不高兴,也就是在她面前才这样给气给自己受,换做科里的小护士还有静红,哪个不是对自己有说有笑,轻声细语的。“你要坚持不回去,我也就不客气了。”   “随便你,爱咋咋样,别挡着我的路了。”古梅心里清楚,肖永这么追着来喊她回家,绝不是真心来请的。只是他父母需要钱,他也需要钱,只有把她喊回去了,才好“劝”她拿钱出来,那笔礼金他和他的父母都在惦记着呢。   想来真可笑,前世这几万块钱还是古梅自己傻乎乎拿出来的,只因为丈夫需要钱来拓展事业,做妻子的心甘情愿无条件支持。还真是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怨不得被人利用。   “古梅,你给我等着.....”达不到目的的肖永嘴脸全露,喊起古梅全名来不费吹飞之力。   古梅停下脚步,转身浅笑:“好呀,我会等着你的。”说完,掉转头,毫不迟疑地往前走。脸上的笑容慢慢转为苦笑,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是自己曾经的最爱,一想到这,古梅就觉得无比糟心,有种立马去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有眼无珠的冲动。   闹心的古梅在健身房呆了一下午,最后还是教练看不顺眼了把她赶了出去。   “你这姑娘,想要练出漂亮的马甲线也不用这么拼命吧。还好你也就偶尔这么发疯,不然我要担心你的骨膜出问题了。”教练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据说已经结婚,小孩都好几岁了,为人倒是很正派,对男女学员都一视同仁,只是有点唠叨,让大家有点头疼。   古梅报名的这家百分百健身房是个比较神奇的地方,里面的教练只有两种,一是爱唠叨的,二是高冷的,除此以外没有第三种。   更有意思的是何焯也是在这健身,用高易之的话就是你们两个太有缘份了。当然何焯只是一如继往的微笑,之后几天,高易之需要切丝的土豆多了一半而已。高易之经过这些天的勤苦练习,已经从削土豆的杂工变为切土豆丝的小工。   只不过何焯的健身时间通常是上午九到十点,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   告别爱唠叨的教练,古梅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准备回家。今天呆的时间有点长,老妈已经来电催了。   晚饭时,古梅把肖永纠缠的事告诉了爸妈。陈佩珍气得拍桌子,要不是古有明拦着,她早就冲到老肖家找人麻烦了。   “梅子,你可不能学你妈,性子这么急可不是什么好事。”古有明拿起碗筷,接着吃饭,刚饭吃了一半被古梅的话打断了。   “你这老头子,有吃也堵不住你的嘴。”陈佩珍那个郁闷啊,自己都成了女儿的反面教材,换谁能高兴?   “嘿嘿....”对待父母的小吵小闹,古梅报以傻笑。   第二天,古梅正在小饭馆里打杂收拾碗筷,接到了古有明的电话。自从高易之来了后,小饭馆的生意好上不少,多了许多来目睹高易之“芳容”的大姐小妹们。生意一好,何焯和高易之两人忙不过来,常来晃悠的古梅成了最佳杂工。   古梅一接电话,古有明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梅子,你现在要是有空回去一趟,我听那顾阿姨说肖永带着一个女人回去了。”   机会终于来了,古梅顾不得和何焯打招呼,和高易之说了声就匆匆往“家”里赶。   谢天谢地,还好门没反锁,古梅用钥匙一转,门就开了。   防盗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凌乱的客厅,沙发上地板上全是衣服,一件灰色西服上衣下还压着一件大红色的蕾丝内衣,古梅用鞋尖踢开上面的上衣,随意瞅了地上的内衣一眼,应该是C罩杯,真够大的,难怪肖永会动心。   卧室门是虚掩的,里面有哼哼啊啊的喘息声传过来,时不时还有女声在尖叫,和某种成人片的音效差不多,看来里面的战况是相当激烈。   今天下午古梅本来准备去健身的,事先穿了双软底的平跟鞋,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地,半点声音都没有,极大程度的方便了今天的行动。   古梅一路小心地穿过衣服叠成的障碍物,顺利到达卧室门前,里面战况依旧,丝毫没有受外音所打搅。   透过虚掩房门露出来的缝隙,古梅可以清楚看到两条白花花的身躯像蛇一样在床上纠缠着,让她看就犯恶心想吐。   床上的男人是肖永,女的不出所料,是赵静红。古梅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恶心、厌恶的同时带着一阵即将解脱的轻松,还有一丝淡淡的悲哀。   这丝悲哀来自古梅的心底,床上的男人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也是她的初恋,不管她现在怎么厌恶蹭恨他,爱过恋过都是真实的事实。   知道他是多么的不堪,但亲眼目睹他的丑陋时,古梅的心是哀伤的,是在和她一生中最纯最真的过往告别。   不管是祭奠还是告别,里面的两人还在纠缠着,古梅收起思绪,扯出一缕灿烂的笑容,手轻轻地一推,门应声而开,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不着寸缕的两人齐齐抬头望着门外站立着的古梅。   震惊、懊恼、沮丧....这是肖永脸上表情透出的情绪,他是在后悔为什么不把门反锁,为什么不去酒店吧。   古梅再把目光转移至赵静红,这是个漂亮的女人,穿上衣服很美,脱掉衣服更美,精致的五官,如柳枝般柔软的白皙身躯,前凸后翘,前面的一对突起物让身为女人的古梅都有点嫉妒。   古梅的目光再次转回赵静红脸上,尴尬、惊恐、还有一丝微弱的挑衅,这丝挑衅古梅很熟悉,在每个肖永曾经的小三小四小五脸上,她都看到过。   捉奸在床抓个正着,这些都是小三和她的姐妹们精心策划或希冀的,只有这样,心高气傲的原配们才会负气而走,腾出位置,这样她们才好名正言顺的上位。   可惜古梅已不是从前的古梅,这幕戏是她有意放任才有可能发生的,负气而走,对她而言,这是不可能的。   古梅昂首挺胸,犹如视察地盘一样,迈着长短一致的步伐优雅地走至穿衣凳,再优雅坐下,在这一刻,古梅觉得自己像个贵妇人,只可惜少了蹬蹬蹬的高跟鞋声,不然会更有气势,所以说任何一件事都是有利有弊的。   “请问你们还有继续吗?”古梅继续微笑着,声音柔和的让肖永胆战心惊,“你们若是想继续可以当我不存在。”   古梅的声音一响起,床上的两人才大梦初醒般推开彼此,两人由合体变为分开,发出如水波一样的声音,让这两人的脸瞬间红到耳根。   在这对野鸳鸯换乱穿衣的时间里,古梅保存着微笑,时不时还提醒下:肖永,你穿错内裤了;赵美女,你扣子扣错了.....   如果可能,肖永真想扑上去把古梅的嘴巴捂住,可惜他不敢。这一个来月里,他不是没想过离婚,因为静红漂亮身材好又有情趣,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有过硬的关系,比古梅更适合当未来科主任的老婆,不会给自己拖后腿。   肖永脑海里如走马灯一样,曾经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画面里的古梅和眼前的古梅重叠在一起,一样的眼鼻,一样的笑容,嘴角上翘的角度都一样。这一刻,肖永知道自己是真的回不了头了,就算他愿意回头,眼前的她也不会给自己机会了。   这一刻的认知让肖永恐慌,也是这种恐慌让他意识到,其实他还深爱着古梅。也是这种恐慌让肖永做出了一个举动。   “阿永你在做什么?快给我起来!”看着肖永双膝盖跪地,抱着端坐着的丑女人痛哭,还边喊着: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赵静红气得浑身血液直往头顶冲,之前在床上的甜言蜜语成了讽刺,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古梅无视赵静红的尖叫,弯下腰,在即将靠近肖永耳边的时候,吐出个“滚”字,再重重一脚,把肖永踢开,拍打着被肖永碰过的裤脚,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麻烦请你们穿好衣服再尖叫或者抱大腿,我实在是对人体艺术欣赏无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这时候,门铃声响起,古有明和陈佩珍的声音透过两道门,传至屋内三人耳里。   “不许去开门!”肖永扑到房门处,想制止古梅。   古梅连身都没有起,收起笑容冷冷地说:“放心,我不会去开门的。”   古梅的话音刚落,外面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肖母的大嗓门响起,“儿子,儿子......”   完了,不该来的全来了,肖永面若死灰,跌坐在床沿边。这不是他的第一次偷情,之前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怎么这次就就弄成这样了?   赵静红一改之前的嚣张,抓紧身上的衣服,眼泪刷刷地往下面流,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样被凌辱过的,   “喂,美女,你哭早了点吧,等人来了再哭行不行。”换做别的场合,古梅真想给她来几下掌声,变脸演得真好,简直是无缝连接,丝毫没有半点作假。只是脑子有点不清醒,先揉一揉眼睛,酝酿酝酿泪意,等来人了再装出一付想哭却强忍泪意的倔犟和无辜多好。   古梅的话换来美人的含恨一瞥。赵静红现在是极度失望,到肖永家里来是她的提议,因为这有这样才能把事情闹大,好让肖永老婆知难而推,只是没想到他老婆居然面对老公和别的女人在床上时,都还能这么冷静。能做到这一点,要不是真的不在意,要不就是现在的局面也是她所期盼的。   可惜已经没时间让赵静红慢慢思考了,最先冲进卧室的是肖母,肖父和古梅爸妈紧随其后,后面还跟着几来看热闹的邻里。进门时,肖父想把邻居全赶出去,被古有明直接推了把,把看热闹的人全放进来了。   凌乱的床单被套,到处扔着的各种衣服袜子鞋子,还有衣冠不整的两人,边上端坐着的古梅,眼前的情形不用解释,其他人都已经自行脑补出完整正确的剧情。   肖母眼珠子轱辘一转,直接扑到赵静红身上,边抓边骂:“一定是你这个臭表子在勾引我儿子,我打死你这个臭表子.....”   赵静红也不争辩,只知道缩着身子以防走光,外加无声地哭泣,哭的同时扭动身子,躲开肖母的九阴白骨爪。   柔弱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让肖永怜惜不已,一种她需要我的保护欲油然而生,让他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冲到两人之间,抱住赵静红,陪着她一起哭:“妈,都是我的错,不关静红的事,要打就打我吧.....”   这一幕郎有情妾有意着实让人感动,古有明非常大度地给以掌声,“肖克权,王桃红,你们家儿子的爱情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亲家,亲家..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会给你们还有梅子一个交代的。”古有明要是把儿子痛骂或者痛打一顿,肖父倒不会这么慌张。   古有明指着当着大家的面搂抱在一起的野鸳鸯,怒视着肖父,“你不要喊我亲家,我没你这种亲家,你家儿子真是太有出息了,我们老古家高攀不上。”   “亲家...不....古老弟,你..你听我说,我....”肖父急得上下乱跳,但古有明连看都不看他。说服不了老子,肖父准备去找古梅说说好话,现在这局面,只要古梅有心想过下去,自然会选择息事宁人的。   只好惜肖父打错算盘了,古梅倒是没有对他摆脸色,但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肖伯父,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麻烦您去问问您儿子,他想怎么做。等他想好了,再来通知我吧。”   “爸妈,我们走吧。”达到了目的,看够了热闹,古梅不想再呆在这屋,呆久了让人恶心。   事先被古有明再三叮嘱不许乱说话的陈佩珍终于憋不住了,在临走前把房子里所有值钱的电器全砸了。砸的过程中,古有明非常有“爱心”的去拦自家老婆子。只是这盛怒中的人,不是想拦就能拦住的。在拦的过程中,他几次“不小心”踩了肖永的脚和手。踩得肖父肖母敢怒而不敢言,谁叫他们儿子不争气,让人捉奸在床,不把他打个半死已经算是对方有仁义了。   砸完后,古有明带着老婆女儿扬长而去。肖父想拦,被围在周围的邻居挡了个正着。国人都是爱看热闹的,哪家有热闹可看,尤其是这种桃色热闹,根本就不用喊,自是全蜂拥而至。   肖永的出轨在有心人士宣传下,方圆几公里范围内的老街坊老邻里全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连肖永他们医院的人都知道了。   碍着赵静红的舅舅,即将离任的老主任对赵静红半句话也没有说。对待肖永,他就没那么客气了。把肖永喊到办公室,明里暗里的把他说得无地自容。   从这之后,那些把竞争主任的同事不再把肖永当竞争对手。一科主任,哪怕再有后台,总不可能选作风不正的人吧。   比起肖永的懊恼,赵静红尤为火大。她不是傻子,肖永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她都是清楚的,只是她爱这个男人,愿意被他所利用,只是不知道她的坚持能不能等到心想事成的那一天。   事业停步不前,家庭岌岌可危,出门受各种指点,肖永愁得头发都快白了,每天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肖永时常回想起过去,越发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古梅,静红虽好,但他最愿意与之过一辈子的人还是古梅。   肖永踌躇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拨通古梅的电话,苦苦哀求着:“梅子,我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电话那头,古梅久久没有回话,最后半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把电话挂掉。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肖永也算是个极耐心的人,和之前缠着古梅要钱一样,天天打电话过来。还发动两人都认识的朋友轮流来给古梅做思想工作,希望古梅能回心转意,原谅他这是男人就容易犯的错。   除了朋友电话来回轰炸外,在肖永的示意下,肖父肖母天天玩上门赔礼道歉。只是每次都被古家人赶了出去,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在古梅这不如意的肖永在赵静红那也不好过,赵静红天天催促他离婚,问他什么时候娶她,弄得他焦头烂额。   对于肖永的遭遇,古梅只有幸灾落祸的份。捉奸在床的第二天,古梅就向肖永提出离婚,但肖永一直不肯松口,还口口声声说着我最爱的是你,我不能离开你,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等等。   听得古梅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人还有资格说爱,真是个十足十的笑话。   更可笑的是,他就那么自信,以为自己真心忏悔,古梅就会原谅他接受他。   这点是古梅最为鄙夷的,就算是前一世的自己,若不是为了小旭,也不可能容忍他的所做所为。何况这一世,都还只是个开始,她更没有理由容忍一个对自己不贞的人。   天底下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哪怕一辈子不再找男人,古梅也不想再和肖永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对于肖永的逃避,古梅也不生气,只要有赵静红在,离婚是必然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要是更巧的一点,赵静红若是怀孕了,这婚就算肖永不肯离也会离的。   若真到了那一天,古梅绝对会对他们报以真挚的祝福,以回报赵静红为拯救苍生自愿下地狱的伟大举动。当然,此时的赵静红只会认为自己即将踏入九重天。   前世的那些小三小四...们,就如现在的赵静红一样,一个个要身段有身段,要心计有心计,都认为只要一上位,自己就能抓牢手中的男人,就可以过着称心如意的日子。   却不知被她们抓在手里的只是一渣男,只要一有别的诱惑,可以轻而易举的反悔。   所以一看到赵静红,古梅就很想问:为这样一个男人名声扫地,值得吗?   当然这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而已,古梅还没好到去提点撬自己墙角的人。   “梅子姐,你这几天怎么怪怪的?”   这都好几天了,古梅不是心事忡忡就是独自傻笑,用句通俗易懂的话来形容,就像个神经病一样,高易之忍了好久,最终还是问了出口。   古梅收起满腹心绪,白了高易之一眼,“你才怪怪的,削你的土豆去吧。”   “我已经改为切土豆丝了,早就不用削皮了。”高易之认真的解释着,由皮到丝,对于他的手艺大业,这是飞一般的进步,一定要解释清楚的。   “是是是,你太厉害了,新一代名厨即将冉冉升起。”古梅敷衍地说着,“对了,未来名厨,你师父呢?我都来了大半天了,都还没看到过他呢。”   高易之随手一指,“师父在后院,你自己去找他吧。”古梅和自家师父的关系很奇怪,说是店家和客人的关系吧,又近了点,说是互相有意思吧,又没到那程度,真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天,兴冲冲打开电脑,准备码字,半个小时后电脑已关,人已窝到床上,决定还是看完真正男子汉再码字吧....   所以其实我是来安利真正男子汉的。 ☆、第十六章      后院里,肖永正在晒红薯干。一个个从田间地头买回来的当季红薯洗净去皮,隔水一蒸,待筷子能轻轻穿透红薯时就能出锅了。   新出锅的红薯趁热切成块,一块块冒着热气的熟红薯片整齐的摆放事先清洗干净的竹筛上,小小的后院里全是红薯的香甜味。   何焯和常人所晒的红薯干不同,他在摆放好的红薯片上均匀地抹上蜂蜜,让后院多了一股蜂蜜的清香。   “这就是你晒红薯干的秘诀?”古梅随手捏起一块湿润的红薯,放进口里,慢慢地咀嚼着。红薯是挖出土后放在屋檐下阴出糖份的红薯,这样的红薯是最好吃不过的,自带糖份,只是这种甜和加糖的甜不一样,再甜也不会甜的腻人,只会让人满嘴弥漫着红薯所独有的香甜。   “是啊。”何焯切完最后一个红薯,把手头的红薯片摆好,在水笼头下把手仔细清理干净。这批红薯质量非常好,手上全是黏糊糊的糖,不洗干净会一直黏在手上。“你今天心情不错,看来快心想事成了?”   何焯的话让古梅心头一顿,再一想,赵静红也是他所认识的,他知道也是很正常的。“是啊,在不久的将来,我的婚姻状况将由已婚变为离异,就快解脱了。”   “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何焯摇着头“所以我也不想来句恭喜你,不过为了照顾即将失婚的某人,我决定和她一起开店,好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流落街头吧。”   “真的?”古梅喜出望外,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住,“你终于想通了?”   “是的。”何焯点头。   “你不会是想着赵静红的缘故,故意同情我的吧?”高兴完的古梅理智回笼,开始认真的思考问题。   “不是。”何焯微笑着摇头,“这是我之前就考虑好了的,只是没和你说而已。我想过了,钱的确是个好东西,我和你都需要它,所以我没有理由排斥和你的合作。至于赵静红,她姐姐都已经和我没任何关系了,何况还是她。”   “这就好。”古梅跟着认真地点头,“我就担心你来玩一出爱上恋人的妹妹,把我的计划全搞砸。”   何焯深深地看了古梅一眼,看得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才满意地开口:“既然要合作,我们来谈谈合作计划吧。店面准备选在哪?前期的准备资金是多少?.......”   何焯的我一连串问题丢过来,砸得古梅晕头转向,“店面可以找,也可以选在我家买的门面那,只是那边现在比较冷清,暂时还没什么人流量。至于资金,这个我问题我早就想过,我目前所能拿出来的只有10万,等过段时间可能还能多拿出来几万,至于再多的就没有了。”   “这样啊,让我想想。”何焯眉头紧锁,习惯性地敲打着桌子,“店面这个问题好解决,可以直接用现在的这店面。我这地段不错,靠着几个大的小区还有商场,还有这房子是自己的,想怎么改都行。我们可以把前面两间打通,做成一个大间,再把楼上装修下,应该够用了。”   古梅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值得考虑,还有到时候房租就按市价结算,总不可能让你做亏本生意,或者你用房子和技术入股也行。”   何焯又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手头也就十来万,开个小店还差不多,这点钱根本不够支撑一个中等店的。”   古梅不以为然的晃着头,“小有小的好处,先开小的也行,若是生意好,我们再开分店呗。不过现在也只能商量商量,具体怎么实行还要等我离婚之后再说,我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那是自然,你慢慢思考。我要去准备食材了。”说完,何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还有,做为未来的合作伙伴,我小小地提醒一下:很多事情看开了就好就了,你目前婚姻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每天苦大愁深的。”   “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何焯的突然发话,让古梅有点尴尬,“你快去忙吧,我在这坐坐再走。”   “好,那我先进去了。”   何焯走后,古梅靠在栏杆上发呆。劝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都可以理智的对待,但若自己是当事人,想要看开其实没那么简单。何焯所说的,她都懂,但一想到前世阴差阳错的死,她就没办法心平气和。心里的那股戾气始终消散不了,时时在提醒她前世的遭遇。   心思重重的古梅一回家就看到三个不请自来的人,肖永和他父母,他们是为挽回肖永和古梅的婚姻而来的。   古有明还是一样的态度,“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又何必拖拖拉拉,直接干脆一点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啊。”陈佩珍附和道:“当初梅子和肖永结婚,我们就不是很满意,但为了孩子,我们还是高兴地接受了他们的婚事,肖永,你扪心自问地说,我和我家老头子可有亏待过你吗?我们有没有把你当自己的孩子对待?”看到肖永点头后,她接着说:“这也是你自己承认的,可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你们结婚还没一年,你就闹到这份上,你有没有把双方的父母放在眼里?有没有把我家梅子放在眼里?”   “妈,我...我没有,我眼里是有你们的,我也是真心把你们当父母一样看待的。”肖永两眼通红,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爸,妈,还有梅子,我当时..当时是鬼迷了心窍,这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应该,你们打我吧骂我吧。”   眼前的那个人满脸狰狞,古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越看越陌生,陌生到让她质疑,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她曾经爱过的那个?也许真是爱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容忍,不爱的时候对方怎么做都是错吧。“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还是好聚好散吧。”   “梅子,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肖永的声音嘶哑低沉,这一瞬间让古梅有点于心不忍,毕竟他的出轨是自己纵容和一手推动的,但这丝不忍也只是一闪而过,还不足以扰乱她的心神,“没有可能了。”   古梅的话音刚落,肖永就跳了起来,指着古梅,凶神恶煞地说:“古梅,麻烦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不要把我的容忍当好欺负。”   古梅直接是楞在那了,紧接着无声地笑起来,拍开他快戳到自己脸上的手,鄙夷地说:“麻烦请你也不要把我的容忍当好欺负。”   “你.....”古梅眼里的不屑和鄙夷让肖永自尊心受到刺激,竟扬起被古梅推开的那只手,想要来打古梅。   “畜生,你想做什么?”只可惜他那手还没有挥过去,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古有明直接扑过来,抓着肖永的胳膊往后一拉,再一脚踢过去,肖永一路踉跄,跌坐在地板上。古有明的这一脚刚好踢在上次古梅踢过的位置,让肖永痛得快说不出话来。   “儿子....”说时慢,那时快,直到肖永被踢到地上,肖父肖母才回过神来,“儿子,你没事吧,踢到哪了?痛吗?快告诉妈...”   这边三人窝成一堆,另一边三人站着看热闹。古梅小心地说:“爸,你这一脚没有用尽全力吧?”   古有明斜视了她一眼,“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爸吗?放心,我自有分寸。而且就算踢伤了又怎么样,我那叫自卫。”   “明白,我懂。”古梅心领神会,刚要是老爸迟一秒,她的脚也踢过去了。她这刚回来,鞋子都还没来得及换,还穿着高跟鞋,要是踢上去,那就好玩了。   “古有明,你怎么能打人呢?”查看过肖永的伤势,肖父站了起来,准备来给自家儿子算帐。   这次不用古爸出马,古梅直接冲到肖父面前,边哭边喊:“我爸要不冲过来,我就要被你儿子打死了。你们老肖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跑到别人家里来打别人女儿,还不许我们自卫?”   古家的防盗门被古有明不小心打开了,露出一条小缝,楼上楼下的邻居全跑过来了,一个个挤着脑袋往里面瞅。只是肖父站的位置刚好是背对着大门,再被古有明一挡,压根看不到门已经开了。   有了看热闹的人,古梅哭得更悲愤了,时不时还冒出几句,比如:连女方家的礼金都惦记;术后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做为公婆的居然让媳妇吃水煮青菜;自家儿子被媳妇捉奸在床,居然还要恼羞成怒动手打人.....   古梅的指责让肖父无话可回,毕竟是他们家有错在先,也是他家儿子动手打人在前。何况门外看热闹的人们已经不满足听墙角,自发自的挤了进来,他再解释也只是无理取闹罢了。   这一出闹剧,当天晚上就传遍了认识古肖两家的人耳里。肖永也算是白挨了一脚,尤其是听到有人议论说被踢轻了时,他几乎气得快吐血了。   第二天,赵静红知道他去古家求和好时,负气离去时推了肖永一把。这一推,把肖永被推到办公桌旁,他那遭受两次踢伤的腹部迎来第三次撞击,痛得他捂肚半天没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在一系列检查过后,肖永还是疼痛难忍,但检查结果均显正常,不得已只好请假回家。   肖永回的是他父母家,不是他和古梅住的那个家。那家的周边邻居,甚至是以前特别喜欢肖永,跟着他屁股后面喊永哥哥的小孩子也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让他实在是没有脸回那个家。前几次都要磨蹭到夜里,等大家都睡觉了,他才敢回家。现在是白天,他自然是没有勇气直闯。   肖父肖母现在住的是肖家爷爷以前的房子,这一带都是破旧房子。听传闻说以后的市中心会往这边转移,肖母生怕有人把自家宝贝房子偷偷拆了,或者会少赔钱,所以硬是拉着肖父陪她一起“守”房子。   其实以前古梅是提过,让肖父肖母和他们住在一起,不要住到这边来,这边不太安全,只是没人领她这份心意而已。   当时,肖永他妈的对外说词是:人老了就讨人嫌,为了不让儿媳妇嫌弃,我和我家老头子自觉点,主动为儿子媳妇腾地方。   前世,这话是某个爱八卦的婶子说给古梅的。当时古梅气得不行,还偷偷哭过,为婆婆始终不是亲妈而难过。   这一世,暂时还没人说给古梅听。就算有人说了,古梅也不可能会生气和偷哭了。世上就有这种婆婆,她对媳妇的好坏全取决她儿子。哪怕媳妇再听话孝顺能挣钱,只要她儿子几句话,她就能挑出媳妇几条几十条错处来。   “儿子,你怎么回来了?你肚子怎么了?是摔了还是碰的?去看了没?......”肖永回来的姿态太美妙了,一回来就吓着肖母了,急得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儿子被人打得起不了身了。   肖永一手揉着隐痛的腹部,一手揉着胀痛的脑袋,拉着一张脸,不耐烦地说:“妈,我没事,我先去睡一会,不要喊我。”   肖永现在的日子是实在不好过,呆在家里,哪怕出去倒个垃圾,叫个外卖,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其他人都噤声。呆在单位吧,更加不好受。那些以前有过小过节小纠纷的同事嚣张得不行,当着他的面都可以讽刺他。关系好的同事也一样,只是由明面上的嘲讽转为背地,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雪中送炭的没一个,落丼下石的却数也数不清。这一波波的刺激下,肖永精疲力竭,他真想不顾一切,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过一段安稳的日子。   肖永关了手机,本想好好睡一觉的,眼睛刚一合上,肖父就走了进来,坐到床沿上,摆出一付要和他长谈的架势。“爸,你有什么事,我实在是很累,想好好睡一会。”   肖父天生苦相,眉毛不皱自皱,额正中的川字时时存在。平时黯淡点,情绪不佳时,尤为明显。带着犹如刻画出来的川字,肖父略带斥责地说:“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你岳父又打电话过来了,问你考虑好了没,准备什么时候去把手续办了。”   又来了,这把电话关了都不安宁,肖永双手抓头,差点咆哮出来,“爸,我现在不想谈这些,你能让我静一静吗?”   “唉,我也想让你静一静,可别人不愿意啊!”肖父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你是电话一关,都安静了,我是出去买个菜,喝个早茶都有人时时围在身边说这说那。“   现在古有明是一天打两个电话过来,一副只要一天不给他女儿自由,他就绝不罢休的架势。这还算了,实在不愿意接电话了,还能关机。但那些七姑六婆就不好伺候了,哪怕去买个菜,一见到他都在问:你儿子和老古家的女儿离婚没啊?这还算问得好听点,不好听点就直接说:要是我儿子,我一定要打断他的腿,这也太给爹妈丢脸了吧。   “要不你和古梅离婚得了,都闹成这样了,你和她也不可能再过下去了。”这话肖父早就想说了,不说以前是古家不同意他们俩的婚事,之后是他不满意古梅做肖家的儿媳妇。他最不满意古梅的一点是:做为一个媳妇,钱也是自家儿子在挣,饭都是自家儿子做,她也太享福了点吧。   肖永脸色很难堪,说出来的话也是支支吾吾,“爸...我还..还没想...好。”是不是所谓的近乡情怯,越到这种时候,他越是想起古梅曾经的好,越是有点割舍不下。明知道他和古梅是再也不可能了,还是想拖一会,再拖一会,也许...也许到时候古梅会回心转意,会再原谅和接受自己。   “你呀你!”肖父恨铁不成钢,他这儿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不就是出个轨吗?有必要这么要死不活的?那个古梅还有她爸妈都不是好东西,我是为了你,才拉着这张老脸去求他们,结果他们呢?还动手打了你。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死心吗?”   提到这,肖永腹部的伤口就在隐隐作痛,古梅和她爸踢得那两脚可不轻。爸的话也错,他都这样拉着脸,放下面子去求她了,可她一点也不留恋旧情,那么的无情。何况这一切也不全是自己的错,她古梅也有责任,为什么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谴责自己,把她当同情者呢?   肖永脸上表情变化都看在肖父眼里,他决定再添一把火,“所以你干脆一点,把这婚离了,也别拖累古梅了,也别让她拖累你了。别磨蹭来磨蹭去,我看那赵静红比古梅要好得多,工作又稳定,个子也高些,家里又有关系,找了她比找古梅要好得多。所以啊,儿子,你已经犯了一次傻,为了娶古梅放弃其他条件好的女的。这一次,你可不能这么傻了,要干脆一点,果断一点,人往高处走,你做的没错,爸支持你。”   肖父的言语犹如洗脑良药,是啊,静红对自己又好,家里又有关系,就算现在当不了主任,只要有她舅舅在,以后少不了要沾点光,得点好处,比起守着古梅要好得多。肖永抬起头,冲着肖父点头,“爸,你说得没错,是这样理,我明天就去找古梅谈离婚的事。”   肖父笑得很欣慰,只要儿子能相通就好了,最怕他钻牛角尖出不来。   第二天上午九时,古梅准时赶到咖啡馆,按照肖永的要求,独身一个人过来的。   肖永也早到了,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等着古梅的到来。   古梅什么也没说,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坐到肖永对面,点了一杯冰水。都已经到这份上了,打没打招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谈判。   事到临头,看着古梅面无表情的脸,肖永昨夜鼓起的勇气烟消云散,酝酿了好久的开场白也记不起来了。   等了好一会,肖永都没有开口,古梅抿了一口冰水,冷冷地说:“把你的决定说出来,我们没必要浪费时间。”   “你....”肖永有点受伤,难过地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难道你对过去的四年没一点留恋吗?”   “嗤”古梅直接笑了出来,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天真还是傻好,“对过去不留恋的你,而不是我,你别搞错概念了。”古梅真要佩服自己了,天底下两条腿的男人那么多,这么一个活宝怎么就被自己挑中了,真是万中挑一才能挑出来的极品。   古梅的笑声又让肖永那颗脆弱的心灵受了点伤,“好吧,既然你不念旧情,那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古梅摊摊手,微笑着说:“我不需要你给的面子,你没必要在这拐弯抹角兜圈子,有话直说吧。”   肖永抬起头,深深看了古梅一眼,眼前的女人眉眼依旧,可已不是当初迷恋自己的那个傻丫头了,“梅子,你真变了,变得我快认不出你来了。”   “哈哈.....”这下古梅总算是把眼泪笑出来了,还好时间早,咖啡馆只是自己这一桌客人,没有影响到别人。   “你别笑了。”肖永很难堪,刚才是他的心里话,他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所以不明白古梅为什么笑得这么大声。   笑够了的古梅用手抹去眼角的水渍,弯直笑弯的腰,讽刺道:“肖永,我是谁?我是一个目睹自己丈夫带着另一个女人,在我亲手挑选的床上翻云覆雨的可悲女人,一个明明错的不是我,却差点遭受丈夫毒打的可怜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我要还不变,那我只能是傻子了。所以你没资格在我面前用文艺腔说着你变了,变得让你快认不出来了。”   肖永低下头,喃喃地说:“梅子,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得了吧,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古梅声音很尖锐,她的耐心在慢慢消失。“干脆点吧,夫妻共同财产全归我,只要你同意,我们马上就可以去民政局。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会祝福你和赵静红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什么?”肖永猛得一下站起来,大声喊道:“古梅你是在做梦吧?想让我净身出户,你以为我是傻子?”   古梅纹丝不动,肖永和大多男人一样,对你好的时候好得不能再好,要翻脸时比翻书还快,“对,是你净身出户,因为过错方是你而不是我,你若不愿意,也行,我们就法庭上见吧。虽然只是那么几万块钱,虽然上个法庭你可能能多拿回点,但我已经是个即将被丈夫抛弃的失婚女人,我不介意亏点钱为这事上一次法庭,反正到时候丢脸的不是我,用一点点钱换你名扬全城我也愿意。”   “你......”古梅的“无耻”让肖永说不出话来。   “你的手指并不好看,不要在我面前指来指去。”古梅站起身,用包拍开他的手,“毕竟是夫妻一场,我可以和你透个底。不管你是愿意离婚还是不离婚,我都愿意奉陪。我现在一无所有,要拖个两年还是能拖得起的,大不了等两年后,我去法院申诉已经分居两年,要求离婚。对了,友情提示下,你和那谁做了措施没?要是有喜了,那好玩了,到时候我的条件可就是不只是夫妻共同财产了,你可别怪我临时加价啊!还有别忘了你给你爸妈的那三万块钱,那也是我们的共同财产,只要一离婚,那只是你爸妈,我没必要为他们买单。”   “......”肖永又是哑口无言,被古梅拍开的手灰溜溜的收了回去。   古梅优雅地走出咖啡馆,剩肖永一人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他和赵静红上床的确不止一次,除了第一次外,其他都没有做措施。而且正如古梅所说的,就算站到法庭上,丢脸的也是他自己,谁叫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呢。   肖永思来想去,觉得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离婚一条路可走,但古梅的条件他有点接受不了。除去给父母的三万块钱和为静红花的一万多块钱外,他手头也就2万块钱了。他手头有多少钱,古梅是一清二楚的,想瞒她也瞒不过。若真答应古梅的条件,他就真是一无所有了。   肖永的为难古梅自然是知道的,但这已经不关她的事,随便他为难不为难,只要他过得不好,怎么样都行。一段婚姻走到尽头,从来都不是某一方的错,两方都有原因。古梅承认自己也有错,但若不是因为肖永间接导致小旭残疾,她也不会这么恨他,也不会到了这一世还费心算计着他。   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为了另一个时空的小旭,古梅就不愿意轻易放过肖永,好聚好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肖永的所做所为不配古梅对他好聚好散而已。   之后几天,肖永天天来找古梅,图的就是古梅能同意少分点钱,让他能有周转的余地。   自然,古梅是油盐不进的。虽然就算站到法庭,法官也不可能判肖永净身出户的,最多就是财产方面照顾自己些,但古梅在赌,赌现在的肖永不是八年后的肖永,他现在只是个优柔寡断,贪慕地位和美色的小小医生,脸色还没有磨练出来,有很多东西割舍不下,为了那么几万块钱,他还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其间,肖永为了能少给点钱没少玩花样。比如:梗着脖子喊:你又没证据,就算你去法院告我也不怕;是你不愿意履行夫妻义务才导致我出轨的;你没有工作,所有的钱都是我挣的,凭什么分钱给你.....诸如此类的花样一个接一个。   古梅也不含糊,直接把肖永在医院伺候赵静红的照片,和赵静红的聊天记录全甩到他脸上,“仔细看看吧,上面的人是不是你,对了,还有你的银行记录我这也有,你要不要浏览下?有几笔钱是直接转到赵静红帐上的,你要不要证实下那个帐号是不是她的?”   去捉奸那天,古梅也想过要不要拍照留做证据。只是一想自己单身前去,若拍照可能会激起“恩爱”两人的反抗,万一把自己来个杀人灭口毁尸体灭迹,或无意一推,来个受伤之类的,所以还是没有选择拍照。   不过古梅也不是完全没有做准备的,她是揣了根录音笔去的。当然,这是她的一个底牌,若有天,她赌输了,肖永真主动起诉离婚了,她才会把这笔拿出来。若赌赢了,这笔录音也不会有用武之地,自然会被古梅毁灭掉,不会让它有面世的一天。   出乎古梅意料的是,肖永一瞬间又变文艺青年,瞪着两只死鱼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嘴里喃喃地说着:“梅子,不,古梅,现在的你太可怕了,我现在才知道你是这么的有心机,原来从一开始你不在算计我....”   “傻逼!”古梅直接说出自己心里话,“随便你怎么说,反正离婚是一定的,欢迎你到法院去起诉我。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还请你别有事没事来找我,要不给钱离婚,要不法庭上见,我只接受这两种。你若不肯做决定也行,那就等着法院给你寄传票吧。”   古梅的“残酷无情”让肖永不再抱有希冀,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家里,去找他爹妈商量去了。   钱也要,名声也想要的肖父肖母和肖永讨论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一次性给古梅六万块钱,结束这段婚姻。若再拖拉下去,他们老肖家亏得会更多,赵静红那边,她舅舅已经发话了,若再不把这边办妥,他就不同意自家外甥女嫁给肖永了。   拿着这六万块钱,古梅痛快地和肖永走进民政局,用结婚证换回离婚证,彻底结束了这段为时十个月的婚姻。   离开民政局的时候,肖永感慨万千,心头是一分懊恼二分后悔七分解脱,想找古梅发表一下离婚感触,可惜古梅对他的呼喊招手全视若无睹,径直打车走掉了。   坐在的士上,透过后视镜,古梅能看到肖永在跳脚,用举动来表达对她不满。这一瞥,古梅发现肖永真像个小丑,在用肢体语言逗人一乐。   “美女,你这是刚拿了证?恭喜恭喜,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的士司机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笑出声来的古梅,这个路段是他经常跑的,拉了不知道多少对刚步入结婚殿堂的新人,大多都像她这样的,一个人坐着就能傻笑出来。   古梅抬起头,看着的士司机洋溢着真挚祝福的笑脸,一股酸楚从心底蔓延开来,直至全身,“师傅,我是刚拿了证,但拿的不是结婚证,民政局除了结婚证还能拿离婚证。”   的士司机的笑脸瞬间垮了下去,一脸的尴尬,“美女,真不好意思啊,你看我这嘴,老是爱嚷嚷,这不,惹你不快了吧。”   古梅苦笑道:“师傅,不关你的事,你也是一片好心,我在这谢谢你了。”   一路无语,把古梅拉到目的地后,的士司机像逃跑一般,火速发动汽车,没几秒就消失在古梅视线里。   就像何焯是赵静红姐姐的前男友一样,这世上就是有很多很巧的事。这辆的士正是十个月前,古梅和肖永从民政局拿了结婚证后上的车。司机也是同一位,也一样真挚地送上他那来自陌生人的好心祝福。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加上前世,已经足足过了八年又十个月,古梅真有点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这位师傅的大秃顶,还有自己张扬的笑声。   为什么张扬呢?和所爱的人步入爱情的坟墓,对未知的婚姻生活报以极大的热情,以为自己拥有了那个男人就拥有了全世界,自然是笑得万分张扬,很不得告诉所有人--我和身边这个男人结婚了。   古梅拍打着自己脑袋,试图把那些往事全拍出脑海。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从今天开始,应该用最佳的心态来迎接自己的新生。   不同于古梅的拍打式迎接新生,古妈陈佩珍在家里弄了个火盆,烧得旺旺的,古梅一进家门就被她拉到火盆前,“梅子,来,你快把这火盆跨过去。”   古梅实在是哭笑不得,一般是大病出院,或者是脱离牢狱之灾后才会跨火盆的,火盆代表着晦气,跨过去就代表着把晦气除掉。看来肖永这人真不招自家父母喜欢,都把他晦气了。   除了火盆外,迎接古梅的还有一桌子好菜,菜比除夕之夜的年夜饭还多,看得古梅馋虫直爬。   “来,梅子,这道猪蹄炖黄豆是阿永最爱吃的,我足足炖了两小时,你尝尝看。”饭桌上,古妈始终没闲过,不停得给古梅夹菜。   古梅低着头,盯着碗里的猪蹄发愣,筷子始终没办法夹下去。   “梅子,你怎么了?怎么不吃啊?”古妈疑惑地问着,没等古梅回话,自己回过神来,“梅子,对不起啊,我...我不应该做这道菜的,我忘了....”   “你们别磨蹭了,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饭桌上的气氛眼看就要低沉下去,古父把古梅的饭碗移过来,把她碗里的猪蹄全扒拉到自己碗里,“这道菜我爱吃,你妈是特意为我炖的,你要不爱吃还给我,我爱吃。”   “爸,你又想借这个机会偷吃肥肉啊?想都别想。”古梅眨了眨眼睛,把泪意逼进去,抢过自己的碗,胡乱地扒着饭。   肖永再差劲,自己父母还是曾经把他当儿子看待过,一夜之间要把他从生活中全排除出去,很难,唯有期待时间来改变这一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离婚后的第一天,古梅足足睡了一天,直到傍晚才爬起来。   虽然离婚持续时间不长,波折也不多,可这一离完婚,古梅就觉得满身疲惫,整个人都是空的,有种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感觉。   睡眠是最好的恢复手段,长达十几小时的沉睡让古梅精神抖擞,走起路来不再飘飘然。   只是白天睡得太足了,夜里古梅半点睡意都没有,翻来覆去,覆去翻来都没有半点效果。   既然睡不着,那就爬起来干活吧。古梅连夜百度,查看各种资料,东拼西凑总算是把餐馆的计划书写好,只等明天交给肖永过目。   从何焯答应一起合作后,古梅就决定把餐馆的运营方向交给何焯把关,毕竟他是专业的,以前在大酒店呆过,后来又有自营餐馆的经验,交给他是最好不过的。   古梅之前是不知道何焯在五星级酒店当过大厨的,这还是高易之无意说露嘴的。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古梅占了便宜,用最便宜的价格拉拢了何焯。所以这份计划书只是一个幌子,拿它向何焯表明自己愿意参与餐馆建设的决心而已,没多大实际效果,最终的计划还是需要何焯去制定和执行的。   “这计划书怎么样?”古梅貌似随意地问着,心里却还是很在意。虽然这计划书比较差,但也是她费了不少心血总结出来的,若是能得到何焯只字片语的赞许,她也是会很开心的。   何焯伸着修长的手指,压着计划书,快速地浏览着,看完后,点点头,没等古梅露出兴奋的表情,开口道:“字挺不错的。”   认识这么久,古梅发现何焯其实挺有幽默感的,但此时幽默的对象是自己,她实在是笑不出来,“计划很糟糕?”   何焯合上计划书,认真地做着总结,“和你的字比起来,计划应该算是糟得不能再糟了。我不知道你学的是什么,但从这计划书上来看,你也就一个门外汉的水准。”   古梅耸拉着眼皮,怏怏地说:“我以前读的是会计,从事的也是财务工作,对管理这一块的确是不太懂..不,应该是压根不懂...”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何焯嘴角微微上扬,声音音量也跟着上扬,“我看我们还是各司其职,干各自擅长的东西吧。你负责管钱和采购,我负责管厨房这一块,至于前庭的管理和服务人员的培训,这就需要招人了。”   古梅有点迟疑,“采购这一块我也太不懂,可能会把事情搞砸。”   何焯转过头,盯着古梅,“你会买菜吗?知道怎么挑选新鲜的蔬菜吗?”   古梅点头又摇头,“会那么一点点,但...”这个时候的何焯很像小学班主任,问出来的问题让古梅胆战心惊。   何焯微微叹了口气,碰到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同伴真心累,“好吧,你不用解释了。等店面装修好后,我先带你跑一段时间的采购,等你熟悉了再交由你负责。”   “何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到时候就麻烦你了。”古梅说这话时,是真心实意的。很多东西看似简单,等你需要它的时候,你却会发现原来自己一窍不通,这种感觉真不好。   何焯摆了摆手,“谢什么谢啊,我也只是在为人民币服务,要谢你就谢人民币吧。”   “何焯,我..我向问你个问题。”古梅犹豫了一会,看到何焯点头后才接着说:“我看你根本不缺钱,对钱也不是很在意,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合作呢?而且我相信若是你真像找个合作对象,只要你一开口,有得是人愿意。”   这个问题不问出来,她会脑补出N个诡异故事情节出来的。归根到底,还是古梅不够相信人而已。   和肖永的这段婚姻,前前后后持续了快十年,这十年带给她的烙印就是无法相信除父母和小旭外的任何人。面对何焯时,她嘴巴上虽说着绝对的信任,但内心还是报迟疑态度的。   “和你合作的确是件只会吃亏不会沾光的事。”何焯敲打手指,半响后才开口,“我喜欢和美女合作,你可以理解为我喜欢上你了,所以愿意跟你合作。”   “......”古梅也是半响没有说话,这摆明就是敷衍。她不是未经人事的纯洁少女,一个男人眼里有没有情欲,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懒得问了。来日方长,总有天我能撬开你的嘴的。”   “呵呵。”何焯露出微微一笑,让古梅深刻理解到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想要开一家饭店,不是件简单的事。其中最重要的是味道好坏,有了何焯在,这点不需要古梅多考虑什么。   她现在为难的是资金问题,她现在能拿出手的也就十六万。当然,若是她愿意去找父母,估计还能拿出几万来。但她实在是不愿意,买了那三个门面后,家里已经没什么剩余的钱了,古梅不想再让父母为难。   何焯把他手头能拿出来的钱全拿出来了,比古梅的钱还少,才十万,两人的钱加在一起也才二十六万。   二十六万开一家店够也是够了,但何焯的意思是要开就开一家中等规模的店,由小做大难度会更大。何焯是专业人士,他提出的这点建议古梅没办法不赞同。但这么一来,资金上就会比较紧缺。   好在房子是何焯家的房子,他也说了房租可以先不给,等有盈利了再说,这笔钱可以先佘着,大大缓解了资金压力。   还有何焯的手艺,该怎么算钱或者股份,这是古梅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和人合伙做生意,金钱代表着麻烦,若这个麻烦不理清,生意也没办法做长久。   还好何焯和古梅都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商量了半个下午,两人就初步确定了合作的草案。   何焯的手艺占五个百分点,日后是加大还是减少投资规模,他这技术股份再随着市场加减。最高不能超过10%,最少不能低于5%。   饭店的口感味道这一块通通由何焯负责,不管是他自己调制或者祖传的秘方,这些古梅都无权过问,日后不管是带徒弟还是招选厨房工作人员,这些也全由何焯一人负责。同样,若因厨房内部人员导致的秘方被同行学去,这部分责任由何焯承担,这点是古梅提出来的。   至于其他的股份,按两人所持现金的比例分配。   谈妥初步合作计划的古梅既高兴又不高兴,资金始终是个缺口,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她就高兴不起来。   这个问题没困惑古梅很久,还没到两天就顺利解决了。   作为财大气粗明明可以当一安逸富N代,却脑子有问题偏偏要靠手艺吃饭的高易之大手一挥,砸过来20万,直接把钱的问题解决了。   让何焯和古梅心酸的是:这20万只是他的压岁钱,根本不需要惊动他爹妈,就可以拿出来的,而且这还不是他所有的压岁钱。   最终,为避免高易之成为最大股东,在古梅和何焯的坚持下,高易之拿了十万出来,正式成为古河麻辣香锅的第三股东。   作为两个取名无能之人,古梅和何焯直接把店名取做古河麻辣香锅,又简单又好听又有寓意。后来者高易之非常鄙夷这个名字,想把自己名字加进去,结果被其他两人无情镇压了。   有了高易之投入的这十万,征求大家同意后,其中7万作为店面转让费和第一季度房租,剩余三万投入装修资金中。   店面、资金、技术全一一搞定,剩下的任务就是开始装修,待装修好后,饭店就可以正式营业了。   正所谓真人不可貌相,除了压岁钱吓死人外,在一次为装修风格的争执中,高易之的老底被无意揭露出来,直到这时候,古梅才知道他原本是学室内设计的。   两人感叹有钱人家孩子就是不一样后,干脆利落地把装修重任交给了第三股东。像这种不缺钱的主,是不可能私吞公款的,这种事交给他是最好不过的。   高易之欲哭无泪,“你们就不怕我把钱全花在装修上?”   “不怕,反正我们的装修预算只有十万到十五万,超出预算的钱由你私人掏腰包。”何焯一脸云淡风轻,他是对自己手艺非常自信,自信就算是路边摊都能留住客人,店面的装修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事。   “附议。”古梅对于吃的要求是一味道好,二干净,只要有何焯的存在,味道方面是绝对没问题的。干净卫生这方面,古梅相信自己是可以处理好的。   被委以重任的新任装修监工,高易之谨慎抖擞上任了,每天和图纸钢筋水泥模版呆在一起,忙得不可开交。   何焯比高易之更忙,除了偶尔监个工,提醒一点需要注意事项外,他把全身心投入到麻辣香锅酱料的配置中去,每天泡在厨房里,和各种香料各种食材打交道。   古梅高易之还有装修师傅们,成了最幸福的试菜工,每顿都可以吃到各种好吃的麻辣香锅。吃得那些装修师傅们个个哀嚎:下一家的日子该有多难熬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大家忙碌的同时古梅也没闲着,她报名参加了一个管理培训班,每周要去上两到三次课。其他时间更是安排的满满当当,健身、试菜、监工,每天天没亮还要跟着何焯去菜市场买菜,忙得昏天黑地。   忙归忙,忙的时候恨不得倒床上就睡,可古梅还是会偶尔失眠,偶尔还是会想起肖永,更多的时候是在想小旭,也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小旭怎么样了?会不会和自己想他一样,也在想着自己?   几岁的孩子已经有了独立的思维,会自己思索问题,当看到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接受的时候,小旭会不会伤心和难过?当其他小朋友对小旭奇怪的发音感到好奇时,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感到自卑....   想归想,生活还是要继续,不会因为你在思念或怨恨每个人而停止。无论夜里如何辗转反侧,只要闹铃一响,古梅总是一跃而起,挂着笑脸,用积极乐观的态度去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   能重生回来,这已经是老天给予的最大恩赐,古梅怎敢像上一世一样稀里糊涂度日。   当何焯的小跟班,跟在他身后挑菜选菜已经大半个月了,终于轮到古梅独当一面的时候。   起先,古梅是满怀期待和信息的。她幻想着如主角一样,出手不凡,一鸣惊人,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价钱买回最好的菜。   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已经花去两倍于何焯买菜时间,她还在菜市场里犹豫着。那些何焯有意无意指点的话语犹如浆糊一样,糊满古梅满脑子。看着一个个摊位上玲琅满目的蔬菜瓜果,古梅满是浆糊的脑子更迷糊了。   那一天,古梅最后还是买了几斤白菜、萝卜和猪肉回去,所买食材是否新鲜,她实在是心中没底。   看着古梅顶着满头大汗买回来的东西,何焯半句点评和责备都没有,只是把古梅留下来吃饭,用她亲手买回来的菜做了一顿饭。   饭后,何焯把古梅喊到后院厨房里,轻声问:“今天的菜味道如何?”   古梅一手撑灶台,一手在瓷砖上画圈。何焯不愧是洁癖症患者,任由她怎么抹来划去,手指腹还是洁白如初,半点油烟或灰尘都没沾上。找不到脏东西就找不到转移话题的理由,古梅犹豫再三,面对着何焯一如既往的无表情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开口:“我觉得还好,可能是自己买回来的菜,吃起来格外香甜些。”   “.....”何焯无语凝噎,已经打好的草稿找不到用武之地。   如此折腾几次,古梅总算是在何焯班主任式的高压下,初步学会如何挑选最新鲜的食材。除此之外,食物是否当季,具体产地,这些也是古梅需要学习的地方。   厨艺果然是博大精深的古老艺术,里面涵盖了植物地理手工等多种学问,让古梅不得不感叹这其实需要天赋的。   比如同一堆凉薯,老板亲口保证产自同一地,同一批种子,同一农民种出来,同一时间段挖出土的,何焯挑出来的就是比古梅挑出来的甜脆嫩。   “根块周正,皮薄,不伤不烂的凉薯一定会水分多,甜,你按照这种办法去挑,一定能挑出最好的凉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何焯扬着一张谦虚的脸,耐心地解说着。   这些话古梅都能背出来了,可事到临头,还是没有何焯的直觉顶用,甚至是连偶尔一起去菜市场的高易之都比不过,这个结论让古梅很沮丧。   从小到大,古梅对数字比较敏感,但对厨房那一块,始终精通不了。前一世,她下厨的机会不少,但那都是背逼出来的,做出来的饭菜也只有小旭说好吃,其他人的评价从来都只是马马虎虎,凑合凑合。   面对着极具天赋的师徒二人,古梅果断地撂挑子。术有专攻,对于自己始终胜任不了的东西,古梅认为交给懂行的人更为稳妥,她还是安心负责监工和管钱比较好。   对于古梅的“自知自明”,何焯长叹一口气,总算是送走一大“祸害”,光是指点她挑个茄子,就把自己声音念叨成嘶哑状,若是种种食物都需如此指点,自己离哑巴的距离就不太远了。   脱离菜市场的古梅混入工人师傅中,指点起装修时头头是道,有些师傅们忽略掉的小细节也被她一一指出来。   面对何焯和高易之的惊讶,古梅用天赋一词敷衍过去,好在他们不是爱追根问底的人,不然古梅就没话可解释了。   前一世,因为肖永工作繁忙,总是有开不完的会,出不完的差,后面几个诊所的装修全是古梅独自一人跟进的,有时候买建材这些活计,也是她一个人搞定的。   只要被逼到某种份上,没有天赋的人也能逼出天赋来的,前一世的古梅就是如此。   至于这一世,和古父商量许久后,古梅觉得食材买进这一方面还是交给他们两人负责比较好。这是懂行和不懂行的区分,自己这个外行人没必要去插一手。   至于后面是否被人以次充好等,古梅相信自己目前学习的这些虽然够不上当一个好厨师,拿来自我监督和监督他人还是够了。   这其实就是古梅这段时间折腾的目的,每当看到何焯的眼神时,古梅知道自己这些折腾,其实他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古梅也不想这样做的,她也想做个光明磊落的人,能坦坦荡荡地,不去算计他人,也不用防备他人算计自己。可惜这些都只是曾经年少时的天真罢了,就连她曾经最爱的人,与之托付终生的人都可以为了那个罢明不怎么现实的主任位置背叛她,这世上除了父母,连枕边人都没办法相信,她又怎么能轻易相信何焯和高易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那一段糟糕的婚姻让古梅阴差阳错的重生,更让她变成了不肯,也不愿轻易相信他人的人。   古梅也想像那些小说电视中的人一样,经历过背叛和死亡,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能成为一个坚强勇敢无所畏惧的人,可惜重活了一世的她还是个平凡的胆怯之人。   性格决定命运,古梅知道自己的性格决定了自己不可能彻底成为成功之人。但是什么才叫成功?重活了一世的古梅还是很清楚自己心中成功的定义的。能平平安安活一辈子,能有份养活自己的事业,不依靠男人也能过得很好。能照顾好父母,让他们有个安详的晚年,让他们不必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这就是古梅认定的成功。   有了目标就有动力,古梅相信也确信自己能达成目标。   只是心中充满鸿鹄之志的古梅遇到陈佩珍时,就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轻轻一戳就泄气了,那根针来自世上万千母亲相同的唠叨:梅子啊,你这婚也离了,店也快开业了,你是不是该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啊?妈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提起这事妈心里也不好受,但做为你妈,这话我必须要说。   “嗯,妈,你说吧说吧,我洗耳恭听。”古梅视死如归,用大无畏来迎接着紧箍咒。   小时候,西游记胜过红楼梦,是古家最受欢迎的电视剧。只是古梅有点不解,紧箍咒不就是来自唐僧的唠叨吗?哪有这么恐怖?能让上天下地无所畏惧的孙大圣倒地求饶。后来,听过那个爱念叨不要踩坏花花草草的多话唐僧还和老妈的唠叨后,古梅终于悟了,唠叨的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大杀器,孙大圣敌不对是在常理之中。没有孙大圣牛掰的古梅自然是一个屁不敢放,老老实实地听着。   “你......”古梅的太过恭顺让陈佩珍沮丧不以,唠叨也念不下去了,转头去找老头子。   “老头子,你也该好好劝劝你闺女了,她现在应该把婚姻大事摆在第一位,要抓紧时间了。”陈佩珍苦口婆心,有些话对着梅子她张不了口,面对老伴时,自是不用避讳,倒豆子般一一倒出来。   古有明合上手头的庄子,把它放书架上,才开口:“佩珍,婚姻是大事,梅子已经错过一次了,你就行行好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不要再逼她了。”   这话犹如炸药,把陈佩珍炸了毛,“是是是,就你对你女儿好,我是在逼她,以后的她的事我就不管了,让你这个天天只知道庄周梦蝶的老爸去管吧。”   “......”古有明保持沉默,老伴最擅长的是念紧箍咒,而且这松紧程度是遇强则强,应对最佳方案是听之任之。   打败老伴的陈佩珍雷厉风行,联系众多好姐妹,给古梅定下五天八场次的相亲。   为躲避母上大人的相亲大业,古梅只好把自己全身心包括全部时间投入到店里,早出晚归,每天让母上大人只见到她的后脑勺。   心疼女儿的陈佩珍,看着女儿那张疲惫的脸,自觉把相亲时间拉长,该为一星期一次。   乐得是古梅,苦得是高易之。   每当他满怀希望跟随在师父身后,祈求学到一招半式时,旁边总有一个不识趣的女人在蹭吃蹭喝,害得师父都白痴了不少。   古梅很郁闷,躲避母上大人的同时,还要看着高易之的黑脸,人生真是好艰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在磕磕碰碰中,开店前期的硬件准备差不多了,装修也接近尾声,剩下的就是招聘服务人员了。   因为所开餐馆的特殊性,不需要再招聘厨师,店里只需要何焯和高易之两个厨师就够了。   至于菜品方面,全全由何焯负责,古梅没有插手,也没有必要插手。有高易之给他打下手,压根不需要古梅操心。古梅所需要做的就是在何焯开好的购物单上签字,付钱给卖家就行了。   古梅有点摸不准何焯的真实想法,看他那样子好像是准备把高易之当衣钵弟子,但高易之摆明就不是会把厨师当终身职业的人,就算高易之愿意,他家里是不可能允许的,所以古梅越发摸不清头脑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就像高易之的事一样,古梅对何焯越发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同意和别人合作?照目前来看,何焯一个人完全能撑起一家店,根本不需要其他合作者的。   好奇心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沦陷很多时候是从好奇开始的,古梅干脆利落地把这份好奇心收起,她的目标是挣钱再挣钱,男人只是锦上添花的玩意,没有也没什么关系。   这世上的男人有很多种,有何焯这样捉摸不透的,也就有肖永这种死皮赖脸的。   自打离婚后,还没消停半月,肖永又来纠缠古梅了。电话短信一个接一个,句句都是:梅子我错了,我真错了,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电话可以不接或拉黑,短信可以不回,古梅原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直到看到肖永守在小区门口时,才知道自己真低估了他的脸皮厚度。   再见肖永,古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那个头发凌乱,满腮胡茬,两眼里全是血丝,衣着皱巴的男人让她十分陌生。   前今世加起来,肖永是她除父亲外最熟悉的男人。她见过风华正茂,雄心勃勃的肖永,见过瞻前顾后,左右为难的肖永,见过衣冠楚楚,儒雅风流的肖永,见过为前程不惜撕破脸皮,左右算计,满脸狰狞的肖永,也见过裤子都没穿好,就扒拉着她大腿哭得稀里哗啦的肖永.....唯独没见过站在她面前一脸落魄,魂不守舍的肖永。   这一幕,让古梅有种类似受尽邻里奚落,奋发图强考取功名,衣锦还乡时,拿着金银砸当初瞧不起自己之人的痛快感,也是这种痛快感让她答应肖永的要求,陪他坐一会。   “梅子,我真知道错了,我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沧桑大叔的话语里也透着看尽世间繁华的落寞,眼里闪烁的泪光也是他来自内心的真挚。   若是前世,第一次出轨被抓后的肖永这样忏悔,古梅一定会忍不住落泪,和他抱着哭作一团的,只可惜对面坐着的是历经重生的古梅,不说心硬如石,至少也是硬了一半,对一点点眼泪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哦...”古梅拖着长音,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尽是奚落,“那为什么你脱了裤子和别的女人探讨人体奥秘时,怎么没有想到不能没有我?”   肖永略带苍白的脸瞬间涨红,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梅子,我........”   “麻烦你不要喊我梅子,一想到我的小名从你那张嘴里喊出来,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说话间,古梅捋起袖子,伸出手臂,“你看看,是不是起鸡皮疙瘩了?这都是被你恶心的。”   “.....”备受打击的肖永失望而返,带回去满腹委屈。   “梅子,做人需留一余地,你没必要这样对他,好歹也是夫妻一场。”面横心软的陈佩珍得知肖永的可怜遭遇后,苦口婆心劝诫着古梅。   “梅子别听你妈的。”没等古梅回话,古有明抢先开口,“现在这社会不比从前,就算离了婚你也可以过得更好,又没奢求着和他复合,凭什么不能给他脸色看。”   老爸的维护让古梅满心生暖,有个无条件维护自己的老爸真好。   之后几天,也不知是不是被古梅的话所伤,肖永一直没有露面,短信也没一个,古梅放心不少。虽然应付他也不是什么难事,眼泪早在前世流尽,这一世对肖永也没有泪可流,但还是不见到他最好,免得浪费时间和口舌。   开业前三天,古梅带着新招来的五个服务生,站在人流量最大的步行街口发传单。传单是高易之设计的,上面印着一盘盘让人口水直流的各式香锅,除此之外,还有麻辣香锅的“传说”。   前世麻辣香锅还要三四年才火起来,乍面对新奇食物的市民自然会好奇万分的,有了传单,省缺古梅她们不少口水。   “您好,这位美女,我能耽误您一点点时间吗......”发送传单最为卖力的是王丽,她是这批招来的服务生中,学历最高的-本科一年级,只是因为家境不好,父母遭遇车祸,家里上有年过古稀的爷爷奶奶,下有刚懂事的弟弟。照顾好弟弟,让他多读书,这是王丽父母的遗愿。为了这个遗愿,王丽中途辍学打工挣钱养家。   “小丽,你歇一会吧,来喝口水。”古梅略带怜惜地抛过一瓶水,“你嗓子已经哑了,不要大声喊了。”王丽是古梅招进来的,她弟弟今年八岁,是她父母的老来子,因为她弟弟和小旭同龄,这是古梅招她进来的原因。   “古老板,我没事。”王丽笑得憨憨地,手里的水瓶抓得紧紧地。   因为是个女孩,她打小不招父母喜欢,从小受尽了各种歧视和奚落。大学是她拼尽全力才考上的,学费也是她跪着求父母才有的。原本以为读书是她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只可惜命运之神始终没有眷顾她,在她刚刚有希望时,重重跌到谷底。但这有什么办法呢?爷奶和弟弟是她的责任,这担子不是她不愿意就可以不抗的。   能找到这份工作,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应聘那天,好些个比自己高比自己打扮洋气的女孩子都落选了。   事后,唯一女老板告诉她:我是觉得你很不容易,看中你的朴实和脚踏实地,所以才把你留下的。   “梅子.....”陷入沉思的王丽被一道陌生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来只看到一对情侣站在古老板面前,那女的像没骨头的蛇一样,挂在那男人身上。   “呵呵,今天天气真好,你们出来散步?”古梅扬起笑脸,貌似没心没肺地招呼着他们。   王丽抬起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再默默低下头,拢着衣服,好冷的天,眼看就要下雨了,果然是好天气。   肖永非常不自在,连忙把缠着的手打下去,慌乱应到:“是..是啊,我们散..散步,梅..梅子,你换工作了?”   “肖永。”赵静红低喝一声,把被打下的手再次缠上去,这是宣誓主权的时候,总能退缩。   被赵静红一声呵斥,肖永扭了扭身子,把覆盖在赵静红手上的手拿了下去,想插到裤兜里去,一次两次三次....插了半天才插进去。   赵静红一脸难堪,这种时候居然给她丢脸,她一把把肖永拉到身后,自己站到前面,和古梅面对面。只是这身高上有差异,任她怎么垫脚,还是比古梅矮,早知道就穿高跟鞋来了。“是啊,我和我老公出来逛逛,顺便给他置办些衣服,作为一个主任候选人,总不能穿得太寒碜了。”   古梅闻言笑得更灿烂了,“真的啊?那恭喜你们。”主任候选人,真是大白天做白日梦,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是君子的古梅还是不忍心拆散她的美梦的。若是事先给她提了个行,到时候美梦破灭有心理准备了多不美。   “谢谢!”赵静红矜持地道谢,作为一个胜利者,她总要在前任糟糠面前摆一摆高姿态,不然岂不是不战自败。   “咳咳。”古梅轻咳两声,把满肚的笑意逼回肚子,“对了,我现在在餐馆做事,我们餐馆三天后开业,欢迎你们到时候光临。”主任夫人,餐厅服务生,这样的落差总能让他们高兴高兴,古梅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乐于成全他人的好人。   古梅的“示好”果然让赵静红心花怒放,拉着“战利品”肖永,丢下一句:看心情后,摇曳生姿般走远。   “古老板,他们是?”刚满十八的刘娟性格活泼,好奇心又重,忍了又忍,半路上还是问了出口。   “你们喊我梅子姐吧,喊古老板都把我喊老了。”古梅答非所问,看着小姑娘脸上的失落才再次开口,“那男的是我前夫,女的是他现任。”不在意的轻易就能说出口,是在是没必要藏藏掖掖。   刘娟似懂非懂点头,“难怪她像炫耀宠物一样在炫耀那男的。”   年轻就是好,想说的话脱口而出,都可以不经大脑,古梅有点羡慕刘娟。要是重生十八岁多好,自己就要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也不会有这些老公出轨,小三炫耀的破事。   还为了这种贱男变成离异,实在是太亏了。   不过想归想,像现在这样,能期待着这对般配情人相拥痛哭,也是件大快人心地事。   至于婚姻状况栏变成离异,古梅连男人都可以不要,自然也不会在意这等小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三天后,古河麻辣香锅正式开业。   古梅本建议学后世很多饭店来个试营业,就算有什么不周全之处,也可好解释一些。但这一建议遭到以何焯为首的两大股东反对。对此何焯的解释是:我相信我的技术。高易之是何焯的忠实跟班,何焯说一他说一,自是不会反对。两票赞成一票反对,古梅只好接受直接开业的现实。   可能是发了几天传单的原因,第一天开业,店里就被挤得水榭不通,到处是排队等待点菜的顾客。前来帮忙的古有明和陈佩珍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好的生意就好。   生意太好了也愁人,王丽带着几个小姑娘在店里到处乱窜,到处都是喊:老板,老板,服务员,服务员....的声音。古梅一个人负责收钱和安排顾客入座,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是抽不出手去帮她们,最后还是高易之出马,一阵王妹妹,刘妹妹...乱喊,让她们各司其职,场面慢慢控制下来,一切都井井有条,不再乱糟糟的。   “易之呀,你真是咱们店里的胡萝卜,少了你真是不行,要不你干脆站到前厅当大堂经理得了,又养眼又一个顶三。”得空时,古梅打趣道。   “那怎么行,我可是不前的将来的特级名厨,当个大堂经理岂不是埋没了我的才华。”高易之翘着下巴,两眼望天,怎么看都像一得志小人。   “你牛,未来的名厨,你师父在里面喊了,快去吧。”古梅笑嘻嘻地把高易之打发走,他要再呆在这里,那些小姑娘就要围上来了。高易之这人长得又好,嘴巴又甜,店里的除王丽外,其他几个小姑娘只要一看到他就立马围了上来,个个都是花痴。   还是年轻好,可以有犯犯花痴,谗一馋美色,古梅苦笑着收回目光,继续投入到迎接顾客中。相比起男色,她还是喜欢人民币。   餐厅门外,一对情侣正在拉拉扯扯。   “静红,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吃饭啊?为什么一定要到这里来吃呢?”肖永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劝说道。   赵静红眉毛一掀,眼睛瞪得老大,都快突出眼眶了,要是古梅在,估计会把她当成甲亢患者。“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吃啊?我偏要在这里吃。”   最后肖永是被赵静红拖进去的,按照他以往的脾气,可能掉头就走了,但现在是主任竞选的紧要关头,千万不能得罪她。为了前程,只能忍。   “对嘛,这才差不多。”赵静红咽下心头的不快,抿嘴笑,“你这个前妻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才离婚多久,就和我那姐夫搞在一起了,说不定他们之前就.....”剩下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只是肖永明白就行。她也不是个爱算计的人,只是肖永对古梅的态度让她心里不踏实。   “什么?”肖永果然很在意,语气都有所不同,非常尖锐,“这店是她和你那姐夫开的?”   赵静红笑得更欢快了,“是啊,我还是听认识的人说的。也不知道你那前妻施展了什么美人计,把我那姐夫迷得团团转,我想问个什么,他都是闷嘴葫芦,半个字都不透露。”   肖永不再回话,只是脸色阴沉沉的,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赵静红收敛起笑意,跟在肖永身的走进这家名为古河麻辣香锅的店。古河古河,这名字让她一听就想破口大骂,这个古梅真有意思,世上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就偏要和她过不去呢?   生气归生气,赵静红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这店走的是山野风,天花板上搭着竹子和藤蔓。一边角落里还搭了个鸟窝,里面有一只翠绿的小鸟探出头来,桌椅也都是原木制作的,和四周融为一体,看起来格外融洽。   和别的店不同的是,一进大门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点菜台,隔着玻璃能看到柜台里面摆着一盆盆事先洗好的各种荤素菜,穿着统一浅绿色崭新制服的服务员穿插在柜台中间。   “您好,欢迎光临古河麻辣香锅,请问需要点些什么吗?”一有客人靠近点菜台,就有洋溢着灿烂笑容的服务员迎过来,用悦耳动听的声音招呼着。   “我要这个.....”赵静红才一开口,就被肖永打断,“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能帮我们传达一下吗?”   接待他们的服务员愣了一下,“哦,请稍等下。”说完扭头朝大厅里喊:“丽姐,丽姐.....”   “抱歉,先失陪一下。”王丽正在给一桌客人介绍店里的情况,听到小姐妹的呼喊后匆匆赶来,“怎么了?”   “丽姐,有人照老板。”小姑娘边说边挪过身子,把背后的两人露出来。   原来是这两人,难道是来找梅子姐示威的?王丽挂上招聘式的微笑,公式化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老板现在有事,不方便接待客人。”   “你....那我就直接去里面找她。”任肖永怎么说,王丽都是不开窍,几句现成的话反复说出来,就是不去帮他喊人,肖永气得快发飙了。   赵静红一直没有搭腔,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肖永说话,一脸若有所思,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小丽,这边怎么了?”人算不如天算,王丽本来想把这两人打发走的,没想到古梅先过来了。   看到杵着的那两人,古梅心头一愣,马上又恢复正常,调整好脸上的肌肉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是你们啊,真来光顾我店里的生意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小丽,快把客人带着那两人位上去,别让客人久等了。“   “慢着。”肖永喊住准备带路的王丽,转过头对古梅说:“梅子,我不是来吃饭的,我只问你一句,这店是你开的?”   古梅看了看肖永,又侧过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赵静红,原来是这回事,不亏是当小三的人,真不是等闲角色。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瞒谁的,又不是做了亏心事,没什么需要隐瞒的。“是啊,我店是我和别人合伙开的。”   肖永青着脸,神色狰狞,就像有人给他带了绿帽子一样,“你哪来的钱?别告诉我6万块钱就开一家店?”   “肖永,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你前妻,别搞不清楚状况。”古梅双手抱胸,一脸鄙夷。   肖永突然冲了过来,抓着古梅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早就和静红的姐夫勾搭上了?你是在报复我和静红?”   “哈哈...”古梅真是眼泪水都笑出来了,“你真想多了,你们是贱贱成双,我恭喜你们还来不及呢!”这往后的日子就热闹了,古梅头疼之余又抱有一丝丝兴奋,他们不来招惹自己,自己总不好主动去找他们。要是他们主动送上门来,自己当然不介意耍耍猴。   这句贱贱成双彻底刺激到赵静红了,“你说谁贱人呢?.....”一时间,赵静红的音量把大厅里所有嘈杂声都盖过了,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刷望过来。   “请勿对号入座。”古梅保持着笑容,一脸云淡风轻。   “梅子?”一直在后厨帮忙的古有明和陈佩珍闻声赶来,一看到肖永和那女人,脸色马上就变了。   “你还来做什么?”古有明的语气冰冷,他居然还有脸带着那女人上门,真是太没把古家放在眼里。“树要皮,人要脸,你自己要知趣。”   “爸,我....”肖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张口就喊了声爸,这是这一两年来的习惯性的动作。   古有明一脸嫌弃,“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当你的岳父。”   “对不起,古叔,我现在就走,您别生气。”肖永一张脸瞬间就白了,不管不顾地拉着赵静红就走。若是没有那两老在,他还有心闹一闹,这一看到曾经的岳父,胆都在颤抖,哪有心情再闹别的。   赵静红心有不甘,一直在用劲,想把肖永拉住。但肖永是铁了心要出去,一阵乱拖,总算是把她弄了出去。   热闹都没得看了,高易之才匆匆跑过来,痛心疾首地嚎叫:“这种时候怎么不先通知我呢?早叫我我早把他们打出去了。”实在是师父太讨厌,一锅菜返了几次工才肯放人。   “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古梅斜视了他一眼,凉凉地说道。今天这场面她早就有预感,只是低估了自家老爹在肖永心中的恐怖程度,被老爹几句话就吓跑了,太让她失望了。   没看成热闹的高易之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颠起锅来都垂头丧气,又被何焯劈头盖脸教训一顿,训得他头都不敢抬,只敢老实装好学生,以免再挨一顿训。   看着埋头干活的高易之,何焯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只是光顾着低头嘟囔的高易之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之后的几天,肖永几乎是天天都来店里找古梅,只是每次不是被高易之赶出去,就是被古有明哄出去。弄得古梅十分无奈,正准备找他“好好”谈一次的时候,他居然不来了。听陈佩珍某些广场舞小伙伴说,是赵静红怀孕了,他没空出来找人麻烦了。   听到这消息,古梅有点惆怅。赵静红怀孕的时间和上一辈子她怀孕的时间差不多,冲这一点让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小旭,整个人都恹恹地。   这一天,何焯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居然喊着古梅出去逛街,说是他想买衣服,但少个人做参考。   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古梅直接拒绝了,“没空。”   只可惜古梅的话没人听,最近店里的小朋友们都热衷于撮合她和何焯,高易之尤为热情,比对自己的事还上心。“梅子姐,你就发发善心,陪我师父去吧,不然他又要折磨我了。”   “是啊是啊,梅子姐,你这天天窝在店里,也该出去散散心了。”相处时间长了,王丽潜伏已久的活泼性子慢慢恢复过来,有时候也会跟着大家一起开开玩笑,打闹打闹了。   古梅最后是被大家推出店门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何焯,她格外无奈。   “怎么?陪我出来走走让你很痛苦?”何焯寡淡的面容中带着一丝笑意。   古梅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本人生平最讨厌逛街,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健身房。”   “真的?”何焯掉转过头,盯着古梅直看,“那好,我们就去健身房吧,为了忙店里的事,我已经好久没去了,刚好今天再去练一练。”   就这样,两人在健身房呆了半下午,带着满头大汗,匆匆赶往店里。这都快到饭点了,要再不赶回去,高易之估计要发飙,直接来逮人了。   自打这天下午起,何焯常约古梅出去,每次的目的地都是健身房。   古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是对自己有意思呢?还是没意思,哪有天天喊人一起去健身房的。不过有些事情别人不提,她也不愿意去追究什么,装糊涂是最好不过的。   古梅这糊涂没装多久,就迎来了肖永和赵静红的婚礼。赵静红是个“心胸开阔”的三儿,她还特地挺着那压根不存在的肚子,拉着肖永亲自来送请帖。   “那啥,请问你怀孕多久了?怎么现在就显怀了?”古梅小心翼翼接过请帖,尽量和国宝级人物保持距离。要是来个宅斗或者宫斗,这种场景是最容易栽赃嫁祸的,必须要认真对待。当然,小心地同时,古梅还是不忘“提醒”一下孕妇,这么早就挺肚子了,会不会算错月份啊?   赵静红的脸当场就垮下来,勉强维持的形象都不顾了,“古梅你这什么意思?”   “静红,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肖永低声下气地哄着赵静红,生怕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挠古梅。   自打离婚后,肖永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赵静红脾气大,性子又要强,再加上她舅舅的事,什么事都要占上风,还不许他抱怨,对待他父母也是冷冷淡淡地。一想到古梅,肖永就觉得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当时她住院的时候,自己能体贴一点,细心一点,好好地照顾她,断绝和静红的来往,他们之间也不可能闹到离婚的地步。   有了对比后,肖父肖母现在也开始天天念叨着古梅的好了。弄得肖永觉得自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面不是人,可这都是自己造的孽,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尤其现在静红又有身孕了,更是连回头的机会都没了。   看着精神抖擞,衣着都精致不少的古梅,再看看满脸疲惫蜡黄的赵静红,肖永心头的悔意藏都藏不住,直接挂到了脸上。   眼看着赵静红的怒气值往上涨,古梅果断开始赶人,她这是做生意的场所,又不是吵架的地方,哪有空接纳他们。   “请帖我接了,你们放心,那天我一定会准备到达的。”古梅一手晃着请帖,一手指着门外,“我知道你们很忙,要忙着筹备婚礼,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慢走。”一说完,古梅就抬脚往里面走去,若是他们厚脸皮,一直赖着不走,她就只好放高易之出来轰人了。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赵静红也爱惜自己的肚子,磨蹭了会就拖着肖永走了。   “梅子姐,他们走了没?要不,我去送送他们?”听到有人传来的小道消息,高易之撸起袖子,大步往外面冲,在半道上碰到往里走的古梅,连忙拉住她。   古梅白了他一眼,“未来名厨,太八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对你的厨艺不会有所提高的。”   高易之收回自己的手,往胸前重重一拍,“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是主持正义,可不是在八卦。”   “是,正义大使,请问你的胸膛现在痛不痛。”那声音让人一听就觉得痛,古梅就不相信他没感觉。   “啊!”在古梅的好意提醒下,慢半拍的高易之总算是回过神来,一声尖叫后开始扮西子捧心。   真是个后知后觉的家伙,古梅摇着头走开。不是她没有良心,这种时候有的是人想来安慰他,就不需要她这种没爱心的人陪着了。   厨房里,何焯正在神情专注地给鸡拔毛,连古梅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咳咳。”古梅轻咳着,边放重脚步。   “你来了啊。”何焯抬起头,瞥了古梅一眼,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后,又把视线投向他手中的鸡。   “你这手上是土鸡吧?”古梅低头看了看那只鸡,以她多年家庭主妇的经验,这只鸡脚杆是棱形体的,爪子黑黄,个头偏小精干,一看就是土鸡。“要是店里用土鸡,这价格有点高吧。”   这次轮到何焯白她眼了,“这难道我不知道?”停顿了一会,他接着说:“昨天我无意听你和阿姨说话,说是好久没吃地道的土鸡了。今天早上,我刚好在菜市场看到有人在卖土鸡,所以顺路买了一只回来。”   “哦,那...谢..谢啊。”看着何焯专注于扒鸡毛,古梅没由地一阵心慌,胡乱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厨房。这段时间以来,何焯的举动她不是看不到,但她现在真不想考虑这些,只好继续装糊涂了。   听着古梅离开的脚步声,何焯稍稍抬起头,把目光投到古梅的背影上,直到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晚上的工作餐是辣椒炒土鸡,辣椒是尖尖的,长条的青红辣椒,这种辣椒是本地椒,特别辣,古梅最爱吃的就是这种辣椒炒出来的鸡肉。   吃饭时,店里除何焯外,每个人看古梅的眼神都很奇怪。逼着古梅一个人端着碗,溜到后院去吃饭,后院清静。   晚上,店里打烊后,古梅打了个电话后,拎上包,准备回家。之前都是古有明来接她下班的,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没看到人,一打电话居然还说让她自己回去。   “梅子,我送你回家吧。”何焯喊住她,边穿外套边说,是他特意提醒古叔不要来接她的。   古梅迟疑了下,摇头,“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对于何焯的提议,她有点心动,因为回家去的那条巷子最近不太安全,有单身女性被打劫过。但为了避嫌,还是多花点钱打车吧。   何焯扣上风衣扣子,径直走到古梅身边,拿过她手上的包,带头往外面走,“别废话了,我们走吧。”   “.......”古梅无语中。   天气不错,微风吹在身上暖暖地,很舒服。只是并排走着的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有点尴尬。古梅想张口说点什么,却又把话咽了下去,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走到古梅家楼下,何焯把古梅送到楼梯口,“我就不上去了,你快上去吧。”   “谢谢!”古梅像逃难般跑上楼梯,她真怕从何焯口里听到些什么。   一回家,两老正齐刷刷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归来。   “爸,你怎么不去接我啊?”古梅略带赌气地说。   古有明捧着线装三国演义,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古梅把他手里的书抢了,他才推了推老花镜,慢条斯理地开口,“小何说了,反正他每天晚上闲着没事,刚好可以来送送你,就当是消食。所以我实在是盛情难却,只好接受了他的好意。”   没等古梅有所反应,陈佩珍靠了过来,“梅子啊,我看这个小何对你挺上心的,还特意打电话来问我你喜欢吃什么,你可以考虑考虑他。”   “你们....”古梅一个头瞬间变两个头,只好使出遁字决,“我累了,洗澡睡觉去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古梅的房间下方就是楼道口前空地,走进房间后,她下意识地拉起窗帘,往下面看了看。下一秒,就像被针刺了一样,抛下窗帘,弹离窗户。   何焯还在楼下,刚好抬起头,和古梅对个正着。   几分钟后,古梅等心情平复后,又挪到窗户边,偷偷看着外面。这次,人真走了,楼下空无一人。   古梅躺回床上,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失望占据了一大半。   真是莫名其妙,他一定是脑子被门拍了,古梅不断给自己洗脑,企图让自己脑子平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六章   为迎接前女婿的婚礼,陈佩珍特地拉着古梅去逛了半天街,买回战利品几大袋。把古梅心疼个半死,那几大袋可都是用钱买回来的,而且还都是很贵的。   有这个钱,古梅宁愿拿去吃也不愿意花在穿上,尤其还是去砸场子时的穿着上,真是太不合算了。只是老娘的强烈要求,她抗争不过,只好委委屈屈地买了单。   肖永结婚当天,古家太后还压着古梅去外面店里化妆弄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古梅结婚呢。   古人说得好: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打扮过后的古梅果然是颜值上升了几个档次,变得漂亮不少。   古梅是满意了,太后还是有点抱怨。因为她要求给女儿化浓妆,好歹要在气势上压住那什么红的。但在古梅的抗议下,化妆师最后还是给她化了个精致的裸妆,虽然没浓妆那么艳丽,但更衬她本人的气质。   婚礼现场是隆重奢华的,新郎新娘也是风度翩翩,美艳照人。古梅本以为自己会有点心酸的,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半点心酸都没有。   老娘几天来的努力没白费,看着古梅款款而来,肖永和赵静红脸上是各有精彩。肖永眼里全是惊艳,认识古梅好几年,他第一次看到古梅如此精心打扮,让他心动,只可惜对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他。赵静红脸上的粉快挤成了一堆,看向古梅的眼神里透着嫉妒。   “恭喜你们,我在这里祝福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古梅浅笑着送出她对新人的祝福。   “谢谢!”说出这句谢谢,肖永百感交集,嘴里心里全不是滋味,恨不得能甩开手里的手,不管不顾地拉着她跑到天涯海角去。   “谢谢!”赵静红心头的感触不比肖永少,争了这么久,虽然她是赢家,也为此得意过。却到炫耀胜利成果时,才发现这一切其实是幻觉,从来都只是她一厢情愿在设定竞争对手而已。   招呼打了,红包也给了,婚礼的全程古梅一直在吃吃吃,对于司仪口里新人多恩爱没有半点异议,时不时还给予热情的掌声。   古梅的一举一动都被爱八卦的有心人看在眼里,前夫结婚,前妻到场祝贺,这是多么好的八卦素材。只是古梅全程都洋溢着笑容,举止也无失仪之处,让她们想来个落井下石或雪中送碳都没机会。   古梅这次前来除了吃之外,还看到了赵静红的姐姐-赵静宁。赵静宁可能听她妹妹提过古梅,她看古梅的眼神满是鄙夷和不屑。   古梅真是哭笑不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妹妹。   按外表上来说,赵静宁长得比赵静红好看,五官虽然粗糙一些,但整个人透着风情,是个女人中的女人。古梅不小心瞄了一眼赵静宁的胸,再飞速移了回来,思索了下自己的罩杯,真是悲从心来。   虽然何焯从不说他前女友的事,但彼此都住在一片城区,透过七大姑八大姨,总能不小心知道一星半点。   在众多人的眼里,何焯是个傻冒。赵静宁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她为了一个网上认识的小鲜肉把相恋五年的何焯甩掉。小鲜肉自是靠不住的,人财两空的赵静宁哭哭啼啼又回头来着何焯,何焯居然还原谅了她。   只是这女人出轨和男人出轨一样,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在谈婚论嫁的前夕,赵静宁迷上了别的男人,又把何焯给抛弃了。   事情的走向还是一样的,赵静宁又带着受伤的心灵投奔她的港湾,只可惜这一次何焯没有如她意,把她拒之了门外。   这些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听说赵静宁还回头来找过何焯好些次,只是都被何焯拒绝了。至于现在,听说她过得还挺好的,找了个大她十来岁的已婚成功人士,再成功把原配挤掉,顺利上位。   婚礼结束后,古梅趁乱闪人,对于去闹前夫洞房,她还是没有这个特殊爱好。   离开酒店时,时间还早,古梅直接去了店里。一迈进大厅,那些小姑娘就围上来,叽叽喳喳地询问着:有没有把新娘艳压,有没有大闹婚礼现场.....最后还是何焯解救古梅于水火之中。   后院,古梅坐在木头椅子上,等着何焯烧水沏茶。   “来,趁热喝点。”何焯轻轻把茶杯推向古梅。   “谢谢。”古梅低头小啜一口,整个口腔都弥漫着暖意和清香。   何焯低沉又略带磁性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你今天很漂亮。”   “啊?”古梅差点呛着,茶杯里的水都泼出来了。   “难道我的话这么吓人?”何焯自嘲道,边说边用抹布擦干古梅手边的茶渍。   “嘿嘿...”古梅傻笑声,为缓解尴尬,提起婚礼上的事,“我今天看到赵静宁了,她很漂亮。”   “你对她很好奇?”何焯微微皱眉,瞬间又舒展开来,“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只好谈一谈她了。”   “....”古梅很无辜,她什么时候很好奇了。   “我们算是青梅竹马,我原以为会和她过一辈子的。”何焯的语气有点悲呛,有点像秋风里的落叶,“但是她爱上了别人,而且不止一次。第一次,我很心疼她,怕她吃亏上当,我尽我的所能去阻止,但适得其反,她离我越远。事后,我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我工作太忙,对她照顾不周,所以才让别人有可趁之机。”   “所以她第一次回来时,我原谅了她。从这之后,我放弃以前的工作,开了之前的那家店。我想着自己开店了,时间上自由很多,总应该有时间好好陪她了。”何焯无意识地摇摇头,“只可惜没几个月,她又爱上了别人。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根本不是我做的不够好,就算我再努力,也讨好不了她的。”   “你就这样看开了?”趁空隙时间,古梅插话道。   何焯点头,“是的,看开了,也就看淡了,自然也没有了包容她的理由。”事后说起来总是轻轻松松,几个字就能概括所有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只有回想时才知道当时走出来的艰辛。   “你也真不容易。”古梅唏嘘不已,“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干!”何焯端起茶杯,轻轻一碰。   婚礼后的一星期,肖永脸上带着伤,提着喜糖上门回礼。   看着这张脸,古梅恍若隔世,丝毫提不起半点奚落他的兴趣。得知他过得不好,作为胜利者,没有必要再去落井下石,维持高姿态就够了。   晚上回家时,听父母说后,古梅才知道肖永为什么会脸上带伤。   打人的是赵静红,但是肖永先招惹的她。他们科里的新主任已经确定了,是一个比肖永资历老的同事。   肖永盛怒之下动手打了赵静红一耳光,赵静红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直接还了他十个耳光。肖永再想还手时,被闻声赶来的肖父肖母拦住。   得知侄女被打后,赵静红舅舅把肖永喊去,告诉了他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主任候选人其实就肖永和现在上位的那个,肖永这个名额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上去的,院长那都已经打通关系,本来已经是九拿十稳的事。但拗不过肖永自己不争气,以前前妻住院时不闻不问和离婚再娶的事给有心人传至整个医院,持有关键票的大科主任改投他人,肖永成功落选。   “你这个不争气的畜生,把我一番心血全糟蹋了,现在还敢动手打我侄女,你是嫌日子过得太顺心了是吧?要是以后还让我听到静红受半点委屈,我就把你赶出医院。”   赵静红舅舅的话还在肖永脑海里回荡,他想反抗却没那个胆。离婚结婚,已经花掉了他和父母所有的积蓄,除此之外还借有外债,现在静红又怀孕了,工作是唯一经济来源。骨气换不回人民币,就算气不过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对于肖永的遭遇,古梅只给了一个字的评价:哦。这是已经注定的结果,她实在是没有任何惊喜可言。   真正不爱一个人的表现就是可以去参加他的婚礼,可以对他的遭遇既不难过又不幸灾落祸,因为他的一切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古父古母倒是非常高兴,在家里兴奋了好些天,一提起肖永的悲催遭遇就眉飞色舞。   每逢这种时候,古梅就溜回房间去,不打扰他们的“雅兴”。   一个女人离婚,有时候最难受的是她的父母。因为他们会一想到女儿的遭遇就暗自落泪,会怨恨自己当初的不坚持和轻易成全。   所以现在最为高兴的是自己的父母,只有这样,他们才好宽慰自己:对吧,这样的男人是配不上我女儿的,离了才是解脱。   若不是重活一世,古梅也做不到如此镇定的,感谢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晃眼二个月就过去了。   这两月,店里的生意一直都很好,照目前这样的形式下去,再有一个来月就可以收回成本了。   生意这么好,古梅既喜又忧。人民币谁都喜欢,但为了挣人民币,连花人民币的时间都没有,古梅觉得自己太忧伤了。   除了没时间花钱让古梅苦恼外,何焯也是古梅最近的苦恼之一。也不知道他发了哪门子神经,天天一有时间就围着古梅转,弄得古梅还以为他是被高易之附体了。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古梅为了之后时间的清静,特地找了个过了已过午饭点,未到晚饭点的时间,把何焯约了出去。   没办法,做餐饮的就这样,虽然早上和上午时间没有客人,但需要购买食材处理食材,一样忙得很。只有下午和晚上打烊后,能稍稍休息一会。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不要研究别人的装修和服务了,好好品尝手里的茶吧。”古梅本来想带他去咖啡馆的,但想着他平时喜欢喝喝茶,便临时改变地点,换了家茶馆。   何焯轻轻咳了一声,以缓解心头的尴尬,“这也算是职业病吧,一到别的店就这样。”   “呵呵,其实大家都一样,我现在是哪怕买两个包子,都下意识地去算这包子的的成本和纯利润。”古梅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我觉得我现在满身都是铜臭味了。”   “生意人都这样,与其说嫌弃身上的铜臭味,还不如说是嫌弃你自己。”何焯慢悠悠地说道。   古梅摇摇头,准备发表自己的意见,“不是,我不是嫌弃铜臭味,与之相反,我还蛮喜欢这铜臭味的。”   “喜欢?”何焯有点疑问。   “是啊!”古梅苦笑道:“因为钱是个好东西,没有钱万事皆哀。只有经历过没钱的日子,才能体会到钱的可贵。”   “呵呵。”何焯笑了两声,低头品茶,这茶楼的茶不错,是今年的新茶,香醇浓皆具。   “好吧,茶也喝了,闲也扯了,我开始说正事了。”古梅摩挲着空茶杯说。   何焯推开茶杯,正色道:“我就知道你找我有事要说,说吧,我认真听。”   “那我就说了。”古梅撩了撩刘海,用刘海遮住眼睛。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正视着对方的眼睛比较好。   “说吧。”何焯点头。   “我的前段婚姻你应该是清楚的吧?”看到何焯点头,古梅才接着说:“所以我现在对感情的事不抱有任何期待,有则有,没有则没有,不再强求。”   何焯微微皱眉。“难道是我的存在让你感到困惑了?那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不是这种意思,我只是和你随口说一说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现在轮到古梅有点尴尬了。   “呵呵,茶也喝了,话也聊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何焯没有回答古梅的话,径直站了起来。   “那好,我们回去吧。”他人都站了起来,古梅只好跟着起身。何焯是个聪明人,听自己这么一说,他一定会懂的。   晚上的时候,古梅发现她下午的心思白费了,何焯还是一样地送她回家,连半句废话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某天下午,忙了半个白天的古梅正想眯一会,电话就来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你好,我是赵静红,请问你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一聊。”   原来是她,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小,古梅竖起耳朵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好吧,你选个时间,我会按时赴约的。”前夫现任老婆的邀请,古梅没理由拒绝,不管对方是炫耀还要别有心计,总要去见见才知道。   一小时后,古梅掐着点赶到咖啡馆,巧的是这家咖啡馆就是上次和肖永谈话时的那家。每毎到这时候,古梅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身处的这个城市虽然面积大,其实非常小。用文艺点的说法就是:转角就能遇到你所愿意看到,或者不愿意看到的人。   才短短两个来月没见,赵静红的变化很大。这变化不是指体型,而是气色。以前的她是明媚艳丽,衣着打扮言行举止,无不透着属于被男人宠坏的那种女人所独有的自负。而现在,整个人都黯淡了,好像所有的光彩都消失了一样,整张脸也是暗黄的。难怪心灵鸡汤和玛丽苏们都喜欢蹦出一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赵静红用自身经历向古梅证实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赵静红和古梅一样,都点了咖啡。古梅出于一个曾经母亲的好心,善意地提醒她:“孕妇最好不要喝咖啡,会影响孩子发育的。”若是前世,若现任敢约她来对决,古梅一定会把这咖啡泼上去。而这一世,古梅对她是心怀感激的,没有她的存在,自己不可能从肖永手里拿到那些钱。至于对肖永的爱意,早在抱着小旭奔波的日日夜夜中消失,已经找不到半点影子了。没爱就没有狠,对于插足的第三者都能和平对待,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赵静红一愣,憔悴的面容上,眼睛连眨好几下,停顿了好一会才开口:“谢谢!”   古梅把视线投向玻璃窗外,冷冰冰地说:“谢倒不用了,我担当不起。”   “我.....”也不知道赵静红想说什么,一个我字后就没下文了。   看着赵静红微红的眼睛,古梅无奈地说:“说吧,找我什么事,不说我就走了。”这一刻,古梅觉得自己是拯救白莲花的勇士,为防止白莲花因组织话题伤脑过度而亡,勇敢地跳出来打破僵局。   赵静红低头揉着眼睛,声量和之前电话里一样小,“谢谢你,我是因为闷得慌,想找人聊聊,但却没人可聊,所以....”   古梅嘲笑道:“那是因为你的通讯录男人占多数,女人都是仇敌。而你现任老公的前妻是个乐于成全他人的好人,所以你就想到我了,莫非你还认为我们能做闺密不成?要不要我陪你手挽着手一起逛街啊?”若是她时时保持这种状态,古梅真不介意时常和她喝喝咖啡,好歹讽刺人也能减减压。只是自己开店做生意了,才能体会到压力有多大。生意好了怕人手不够,招待不周,引起顾客投诉。生意差了更怕,看着一张张水电煤气税的单子,眉头都快揪下来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赵静红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古梅盯过玻璃窗,把自己从头到腰打量了下,胡乱挽起的头发,简单的风衣,形象虽然糟了点,但好歹也不像男人。不像男人就好,要是屋里的其他人把自己当欺负女人的负心汉就不好了。   赵静红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古梅的回话,不由抬起头看对面。   对面古梅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就像窗外有美男一样。用余光扫到赵静红的动作,她转过头,好心地解释道:“你说你的,我在认真的听,不要在意我。”   赵静红暗黄的脸白了又白,放在桌子下方的手用力握成拳头,关节处都发白了。赵静红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头,居然还主动来找她,真是自取所辱。   按耐下所有的情绪,等心态平和了,赵静红才开口:“我是真诚来和你道歉的,我知道我所做的不道德,但我是真心爱阿永的,为了他,我肯做任何事。”   古梅把目光由窗外移到赵静红脸上,不动不动地看着她。直到她被看得受不了,把头低下去才罢休,“你是婚姻生活太痛苦,在怀疑婚前所认识的肖永和现在的肖永是不是同一个人,开始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后悔了。但与此同时,你又不心甘,不愿意轻易否定之前的努力,所以你想在我身上找点自信来遮盖你的悔吧?”   “我.....”也许是被说中了心里话,赵静红支支吾吾了半响,没有憋出除我之外的任何字。   刚说得话太长,说得口都干了,古梅狠狠地灌了一口咖啡。可惜咖啡不解渴,反倒换来满嘴苦味,还是何焯泡的茉莉花茶好喝。古梅皱着眉头把口里的咖啡咽下去,扯过一张纸巾擦了下嘴巴,说:“快到饭点,我要去干活了,就不奉陪了,再见。”说完,没等赵静红开口,就站起来,径直往大门走去。   走了三步,古梅停下身子,转过头,“记得不要再找我谈心了,你现在是国宝,我怕还没磕碰到你,你就自己倒了,到时候我跳进澜江都洗不清了。”   古梅的话让赵静红脸色又白了两分,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古梅一步步消失,直到看不见。   还记得读书时,她常偷带言情小说回来看。书的男主都是痴情的,哪怕女主再傻再笨再做错事,男主都会原谅她并接受她的。因为爱是世上最伟大的力量,所以男女主角可以渡过众多难关,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白头。   直到现在,她才醒悟过来,其实自己只是书中的配角,而且还是那种只能活两集的那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主怎么可能是自己这种眼瞎的。因前程受阻而委靡不振,终日和酒精做伴的肖永没有当男主的本事,永远也做不了男主。   正如姐姐所说的,其实自己对阿永也没那么爱。当初也就是因为追求他未果,在他身上受了刺激,伤害了自认为的骄傲,这才不依不饶地缠着他不送而已。   可惜知道的已经太晚了,肚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的存在,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因为流产次数过多,你的子宫已经非常薄了。若这次再把胎儿打掉,你有可能会不孕,也有可能就算怀孕了,也会习惯性的流产,保不住孩子。”   这是医生对自己的劝告,也是这番话把自己反悔的机会断送。   “呵呵......”看不到古梅的身影了,赵静红垮着肩,双手捂脸笑起来。   比哭还难听的笑声引来好心地服务生,“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吩咐?”   赵静红摆了摆手,“不好意思,麻烦买单。”   买单总是用时最短的,赵静红正想起身离开时,服务生喊住她:“不好意思,我还要找您钱。”   “?”赵静红有点疑惑,钱包里刚好有零钱,刚好够两杯咖啡的钱。   服务生端起对面的咖啡杯,指着桌面说:“您朋友把钱压在杯子下边了。”若不是侧身接钱,她也不可能看到压在杯子下的钱。   桌上的钱不多不少,刚好够一杯咖啡的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古梅刚一到家里就拿出手机,麻利地把最新通话号码拉黑。不管是前夫现任老婆是想和自己做闺密,还是想来炫耀秀恩爱,爱找谁就找谁,只要不来骚扰她就行。   电话刚一锁屏音乐又响起,吓得古梅差点把手机抛出去,回过神来后,才发现是陈岚的来电。刚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赵静红不死心,又换着号码来骚扰自己了。   “梅子,你有时间吗?能不能来火车站接我下。”电话那头的陈岚声音是嘶哑的,古梅仔细一听,居然还能听出半点金属摩擦声,“火车站?好,我马上就来,你等着我。”已经两年没回来过年的陈岚突然回来,嗓子也坏了,不用问,古梅就猜到她的处境了。   “梅子,你这才回来,怎么又要出去啊?”看着古梅跑回来,窜出去,陈佩珍忍不住发问。   “妈,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去去就回。”古梅一手拽包,一手扶着柜子,费劲的把自己的脚塞进运动鞋里。脚是刚冲过的,还是湿漉漉的,她顾不上擦脚了。要是迟一点过去,陈岚要是跑了咋办。   盯着被古梅甩上的门,陈佩珍嘀咕道:“这丫头,老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就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不关心,这要是去见男人该多好。”   一下出租车,古梅就看到窝在火车站台阶上,衣服皱巴,头发凌乱,死气沉沉地陈岚。   古梅轻叹一口气,朝陈岚走去。也不知道陈岚在看什么,自己都到她眼前了,她都没动,不得不咬醒她。“篮子,我来了。”   陈岚死鱼眼一样的眼珠子慢慢地转动起来,一开口就是哭腔,“梅子,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他把我给抛弃了。”   几年前,陈岚的父母不同意她和那个男人来往,但她执意为爱远走。为此,她和家里闹得很僵,已经几年没回来过过年了。只可惜那男人是不值得托付的,辜负了她的真心。   一阵好说歹说,古梅把快魔障的陈岚拖上出租车,中途还抽空给何焯打了个电话,照篮子现在的样子,没几天时间是调整不过来的。   因为两家离得不远,为避免陈岚尴尬,古梅没有带她回家,直接市中心开了个房,把浑身脏兮兮地她丢到卫生间。   陈岚是空手回来的,什么行李都没带,趁她洗澡的时间,古梅回家一趟,拿了几套换洗衣服,又在酒店外给她买了内衣裤。   等她匆匆赶回酒店,陈岚还在卫生间里没出来。   “篮子,篮子....”古梅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回应。听着毫无回应的敲门声,古梅不由联想到那些为爱自杀等社会新闻,脸瞬间就煞白了。   待古梅提着一颗快跳出嗓子眼的心,把门踹开后,她脑海里闪过的片段都没有发生,只看到一个窝在墙角睡着了的家伙。   古梅又心疼又气,简直能用百感交集来形容。   等古梅把陈岚身上擦干换上干净衣服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也不知道她多久没睡了,绕是这样折腾她,她都没有醒,睡得就像猪一样。   伺候好陈岚后,古梅去冲了个澡,也趴到床上,陪着她一起睡。   这一觉,古梅睡得很不踏实。老是梦到前世的一切,梦到肖永在嚣张的大笑,梦到小旭在声嘶力竭地哭喊,还梦到肖永那些小三小四小五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自己面前炫耀......   古梅醒来时,陈岚还在熟睡中,哪怕在睡梦中,她的眉毛都是紧锁的,面部表情有点狰狞,一定是和自己一样,所做的梦和美梦相差千里之远。   古梅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她已经很久没做过噩梦了,自打离婚后,几乎每夜都梦到小旭,可从没梦到过肖永一次。她知道是陈岚的归来,让自己回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虽然是重生了,虽然那此过往都是上辈子所发生的时间,虽然自己已经看开了。可这个梦让古梅意识到这段时间已来,自己其实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以为自己只要把伤口藏到心底,不看到不触碰就可以当做已经彻底过去了。   “梅子,梅子.....”旁边的人形生物在蠕动,陈岚的声音在头那边响起。   古梅翻过身,用手拂开陈岚额头上的乱头发,假装没好气地说:“我在这呢,你别鬼喊鬼叫好不好。”   陈岚被古梅的表情逗得微微一笑,笑完后,脸色马上又黯淡下来,低沉地说:“梅子,还好有你,不然我不知.....”   “傻丫头,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看着陈岚憔悴的脸,古梅心里也不好受。以前的陈岚可是大家的开心果,薄嘴一张,各种段子笑话都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有她在的地方就有笑声,可是现在,她就像一朵失去水份的花朵,整个人都蔫了。   “告诉你?”陈岚苦笑道:“我也是才知道没多久,梅子,你说我是不是傻,他找的那个女人居然是我在那最要好的同事。他要是找别的女人,我还好受一点。”   “唉,篮子,你不要多想了。”古梅拍了拍她的头,说:“这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不会在意是不是窝边草的,只要有女人愿意送上门,他们就来者不拒。所以你犯不着为这种男人伤心,你其实应该感到庆辛发现的早,要是等你们结婚后再发现他劈腿,那时候会更惨。”   陈岚苦涩地说:“是啊,我还在电话里和我妈说,我快要结婚了,你所不看好的那个男人一定会给我幸福的。可这话音还没落,现实就给了我一巴掌,把我打得昏头转向,我现在真是没脸去见他们。还好有你,不然我真要流落街头了。”   古梅连眨几下眼睛,边眨边把陈岚抱在胸前,就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家篮子值得更好的男人。”   陈岚趴在古梅怀里,用手擦着无声掉落的眼泪,可这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古梅一共陪了陈岚五天。   前四天,她们两人做了许多以前没怎么尝试过的事:化妆、跳舞、泡吧、疯狂购物。   第五天,两人去郊区玩真人CS,被对手“枪毙”后,陈岚抱着枪痛快地大哭了一场。   哭完后,陈岚顶着一双通红浮肿的眼睛,用平淡地语气告诉古梅:我待会回家。   “嗯。”古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越是这种时候,能早一天想通看透,就能少受一天痛苦。   把陈岚送到家门口后,古梅也终于踏进了家门。   乍一听陈岚的悲催遭遇,古有明和陈佩珍很是同情。陈岚也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几乎是当女儿一样看待的,让他们没办法不难受。   同情归同情,气愤归气氛,生活还将继续,古梅匆匆冲了个澡又赶到店里,这一连五天没去,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对于古梅的“回归”,大家都很欢迎,一个个围前迎后,嘘寒问暖,何焯还一个劲地说她瘦了,弄的古梅还以为自己是去深山受苦,没吃没喝,所以掉肉了。   店里到处井井有条,收支帐目也很清楚,找不到半点问题。   古梅找到何焯一问,才知道这些天的帐目都是王丽记的。她这才想起来,王丽之前的专业是经济管理,拿来记记账还是够用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古梅对王丽还是比较放心。和何焯高易之商量了后,把王丽提为店里的主管,专门负责钱这一块。   店里的钱财都需要古梅他们三人签字同意后才能支出,每一笔钱,大家心里都有数。就算日后发现王丽这人有异心也不怕,反正店里的核心机密都在何焯脑子里。   国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看到哪家店生意好,就一窝蜂来赶热闹。才短短半年时间,市里就开了数十家麻辣香锅店,而且大多数店都开在古河麻辣香锅这条街上。   看着一间间抢生意的店拔地而起,古梅却丝毫不担心点里的生意,因为她对何焯的手艺很放心。   王丽她们倒是很上心,只要是休息时间,就溜出去打探“敌情”,折腾大半个月后,她们也歇了下来。尝来尝去,只有自家店里味道最好,实在是没必要把其他对手放在眼里。   古河麻辣香锅的火爆生意引来了不少有心之人,厨房里的小工和服务员都被挖走几个。只是他们折腾来折腾去,半点秘方都没弄到手。   用何焯的说法就是:任他们怎么算计都没用,他们哪怕是把酱料的配方弄到手都没事。天底下的食材千千万万,随便加入些食材,调出来的酱料味道就不同。只要我的味觉在,我就不怕别人算计我。   听到何焯这一番话,古梅觉得最大的赢家是自己。凭着重生一世的优势,抢先把何焯拉拢过来,这才是她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古梅回来后,三人开了一次会议,商量来年开分店的事。何焯的提议是可以多开几家分店,古梅觉得除了麻辣香锅外,还可以考虑开烤鱼或者火锅店。高易之的建议最为高瞻远瞩,他建议去把古河这名字注册成一个商标,日后不管是什么店,都可以用这个名字,这样更能提升品牌知名度。提议的同时,高易之再一次鄙视了古河这店名。   古梅对高易之的悲惨遭遇点赞,“这就是运气,你节哀吧。”   高易之欲哭无泪,再一次感受到来自这店名的恶意。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其实吧,我真不讨厌这个店名,要是你能把我师父娶了,我对这店名会更喜欢的。”说罢,高易之还朝何焯飞了一个秋波,这是他来自徒弟的自觉。   “....”古梅压根就不接他这个话茬,记事本一收,麻利地走出何焯的卧室-因为怕有有心人士偷听,他们把何焯的卧室当作临时会议室。   高易之双手摊开,耸耸肩,吊儿郎当地说:“师父,前提是光明的,道理是曲折的,加油!”   对于高易之的“鼓励”,何焯不动声色地说:“晚上我要做文思豆腐,你快去准备食材。”   高易之的脸当场就跨下来,做这道菜,刀工很重要,他现在能把豆腐切成薯条大小就不错了,想要切成豆腐丝,还要痴长些年岁才行。“师父你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我要和师娘告状去。”自从有次开玩笑喊古梅师娘,何焯表面谴责,暗地奖赏高易之手艺后,只要是古梅不在的场所,他都用师娘代替古梅。   “去吧,支持你去告状。”对他的威逼,何焯丝毫不动声色,面色平静得很。   “师父,你真狠心....”哭哭啼啼地高易之边抹眼泪边往外走,白白嫩嫩的豆腐还在等着他宠信,没时间浪费了。   第二天,陈岚来店里找古梅,顺便“考察”了下店里的情况,她这次来是带着目的来的。   昨天下午回家后,她爸爸刚开始是冷着脸的,说话也很冲,比对陌生人还凶。可一听了她的话后,拎着把刀就往外面冲,嘴里还喊着:我要去砍死那畜生....   要不是陈岚和她妈两人拼命拉着,估计他会真拎着刀冲到机场去。   被拉回来后,他又一个人窝在沙发上锤自己头,边锤边骂:都是你这个老东西对篮子不好,不然也不会逼得她跑外地去读书,不然也不会害了她...   父亲的自责犹如一道雷,把陈岚惊醒。是啊,正如古梅所说的,没有了爱情,自己还有亲情和友情,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自暴自弃呢?   夜里,陈岚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那个城市她是真不想呆了,到处都有他的影子,再呆下去她都要崩溃了。所以回来是唯一的选择,回来后该怎么谋生养活自己,这是个问题。   陈岚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先去古梅店里看看。照目前她的状态,想要正儿八经的找个工作安定下来,心态还没彻底调整过来,暂时还胜任不了。但要是不上班,一闲下来,她就会想起那个人,这种感觉很糟糕。   所以去古梅店里帮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能在店里看到陈岚,古梅非常开心,为自己,也为陈岚。   篮子能来店里,至少能证明她想明白了,愿意改变她目前的状况,这点很重要。   从私心方面来说,古梅是真希望陈岚能过来帮自己忙的,要是日后加大投资规模,篮子能入股更好。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何焯和高易之是绝对站在一边的,若是真弄个什么投票表决,她一定是处于劣势的。所以要是能把篮子拉过来,至少能有所改变的。   这也不完全是古梅的私心,从她的角度为陈岚着想,这对陈岚只有利没有弊。当然,这也要看陈岚愿意与否,她要是不愿意,古梅也不能强求。   为迎接古梅的朋友,何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刚好临近饭点,店里陆续有客人来吃饭,有个老顾客闻到了陌生的香味,顺着香味摸到了后院。   为打发走他,古梅损失了一盘农家小炒肉。就这样,这老顾客还不满足,边用嘴叼菜吃边嘀咕:老板,你们真不厚道,自己躲在这里吃香喝辣的,让我干闻着。   送走这老食客后,古梅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们店不错吧。”   “嗯,好吃,真好吃。”陈岚边吃边说,口水喷都到古梅脸上了。   陈岚已经大半个月没好好吃过饭了,本来还以为自己没胃口吃不下,白白浪费了梅子的一片心意。没想到被香味一勾,再看着一桌子色香味具全的菜,消失的食欲又回来了。   古梅若无其事地擦掉脸上的口水,并自我催眠:这是雨水,这是雨水。“我这也是托了你的鸿福,平常时间,我们何大厨可不会这么好心的,每次都是用客人点剩下的食材一锅炖,糊弄自己人。”   陈岚转头看了看何焯,她对古梅口里的何大厨挺好奇,能做出这么好吃饭菜的人一定不差。   陈岚审视的目光让何焯脸有点发烫,这一瞥让他有种心事被人发现的尴尬,果然是“娘家人”不好伺候。“你们吃,我去厨房忙了。”   何焯逃一般走掉后,陈岚卸掉斯文的外衣,用手抓起一只鸡爪,豪迈地啃起来。   “妹子,麻烦你注意形象好不好?”古梅有点口瞪目呆,美食的魅力真大,能把一个淑女变成汉子。   陈岚胡乱摇着头,嘴里含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不好,我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吃过东西了,你让我吃个够吧。”   古梅忍住心酸说:“行行行,你吃你吃。”   陈岚之前呆的地方是沿海地区,那一带的口味偏甜,烧个青菜都会放糖。这对于嗜辣如命的陈岚来说,是受罪。   一阵狼吞虎咽,古梅联合陈岚把桌上的菜扫光。何焯之前说过他预留了菜在厨房,所以她们毫无顾忌地实行了盘光碗光。   吃饱喝足的陈岚拍着圆滚的肚子,心疼起刚刚那盘小炒肉来,“我最喜欢吃农家小炒肉了,可惜没口福啊!”   古梅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二十分钟前,你才说过你最喜欢吃水煮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饭后,陈岚摩挲着手里的橘子,冲着古梅说:“梅子,谢谢你。”   “哎,你怎么和我都说谢啊?”古梅假装不满地嚷起来,“你还把我当哥们没?”   嚷嚷完,两人相视一笑,有些东西没必要说明,点到为止就够了。   “梅子,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傻,尤其是在吃了这顿饭之后。”陈岚指着桌上的空菜盘,苦笑道:“我现在才发现我最爱的还是这火辣的菜色和火辣的味道,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才抛弃辣椒投向糖的怀抱,曾经还一度认为辣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了它我一样能活得很有滋味。可现在,只有辣味才能拯救我的心和胃。”   陈岚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到最后只剩下哽咽声。   古梅拖过一条凳子,坐到陈岚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想吃辣的就吃辣的,可以和甜味说再见了。”   “噗!”陈岚被古梅独特地安慰方式逗笑。   “好了,笑了就好。”她要是再不笑,古梅觉得自己的嚼肌都要罢工了。   “梅子,和我说说你的事吧。”看着古梅脸上洋溢地笑容,陈岚突然很想听听她的事。她只知道梅子离婚了,却对梅子离婚的原因不太清楚。   “我的?”古梅指了指自己,“说来话长,其实很短。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肖永不甘寂寞,另寻他枝而已。”   “对不起,梅子,我不应该提你的伤心事的。”她眼里的伤陈岚都看在眼里,对此,她真很抱歉。   古梅洒脱地摇着头,大大咧咧地说:“没事,早就已经过去了,能说出口的事情就不是大事。”   其实古梅是非常佩服陈岚的,若不是历经两世,对于曾经最爱之人的背叛,她怎么可能这么快释然。因为经历过这种痛苦,她才越能体会到陈岚的不易。   “你有考虑过之后的事吗?”古梅沉思时,陈岚突然冒出一句话。   古梅不假思索地说:“有啊,多开分店,赚更多的钱。”   陈岚叹了口气,“梅子,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个的。”   古梅把头转向窗外,照以前,她一定会坚决地摇头的。可现在,她有点犹豫了。   从现实的角度来看,除去喊篮子来帮忙,还有个办法。那就是接受何焯的示好,这样店就有三分之二掌握在自己手上。何况何焯一直都对自己很好,一块石头都有可能捂热,何况是人。   但一想到肖永,古梅对找个男人成家这事又犹豫起来。人都在变的,就像肖永一样,她实在是没信心,与其可能被人背叛,那还不如不要开始地好。   “我看你们店里的何焯望向你的眼神是专注的,这表明他心中有你,梅子,这个人和肖永不一样,你该好好想一想了。”女人天生有照顾人的本能,一想到古梅的事,陈岚把自己的处境都忘记了,开始为她着想起来。   “我知道,我会考虑的。”古梅知道陈岚是为自己好,她很感激。   就这样,陈岚成了古河的一名服务员。这职位是她自己挑的,因为只要忙碌起来,她就没时间瞎想了。   人的适应能力其实都很强,有很多原以为不可能完成或做到的事情,等达成后再回过头来一看,会为自己当时恐惧或胆怯感到好笑。   来年五月,等陈岚回想起自己的前段恋爱史时,为自己当时的要死要活感到不可思议,还一个劲地拉着古梅盘问,希望能从古梅口中得出自己当时其实很坚强的结论。   当然,古梅只是原原本本把她当时的窘态全说了出来,半点添油加醋都没有。   在这几个月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古河麻辣香锅店已经开至四家,陈岚成为第四位股东,每人负责管理一家店。其中最为忙碌的是何焯,他除了要打理总店的生意外,还要负责所有店配方的调制。   高易之的进步最为速度,他现在烧出来的菜已经有他师父三分之二的水准了,剩下的三分之一,用何焯的话来说就是:该教的我已经教了,剩下的需要你自己琢磨和用心了。   高易之厨艺能突飞猛进,除了他所具的天赋外,家庭的原因让他沉稳不少。去年年底的时候,高易之家出事,直到这时候,大家才知道他父亲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富豪。只可惜等大家知道时,他家已经破产,他父亲也因病去世。家里破产对高易之的打击格外大,一度还让他消沉不少。   好在高易之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关靠自己的努力就能养活他母亲和自己。对此,高易之母亲特地赶到店里来和何焯古梅他们道谢。   也是这样时候,古梅才发现高易之和陈岚两人间的暧昧。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俩已经悄悄走到一起去了,古梅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后知后觉。   在这几个月时,古梅和何焯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不少。可能是孤单久了,看到周边的人都成双成对,自己身边又有一个人一直在嘘寒问暖。慢慢地,也就形成了习惯。   在店里打了将近一年工后,王丽辞去了工作,她准备继续进行她的学业。临走前,她特意来和古梅告别,还再三唠叨:梅子姐,等我毕业后继续来给你打工,到时候你可不能不要我。   对于王丽的选择,古梅是非常支持的。不管以后她回不回店里来上班,古梅都为她高兴。   古梅这边基本上都是欢喜的事,肖永那边就不怎么好玩了。   怀胎十月后,赵静红产下一男婴。起初,肖父肖母狂喜不已,遇到古有明和陈佩珍就明嘲暗讽,炫耀着他们有孙儿了。   可惜好景不长,不出一月,这男孩被检查出有先天性耳聋,经过众大医院的检查,得出结论是遗传性的。而且这遗传源来自肖永,肖永身上携带致病基因,只不过这病是隔代遗传的,所以遗传到了他儿子身上。   肖父大怒,从他爷爷的爷爷到他自己,家族里从来都没有先天性耳聋的遗传病,肖永身上怎么可能有致病基因。   在肖父的追问下,肖母道出了实情,肖永是她和她那远房表哥的孩子。这一秘密她埋藏在心里数十年,原以为会带到土里去,没想到会在第三代身上露馅。   一时间,肖家彻底陷入混乱中。   得知这一消息后,古梅抛下所有的工作,独自一人去前世小旭学校附近呆了一天。这一天时,她哭过笑过,就像个疯子一样。   若可以选择的话,古梅真不愿意接受这个真相。上一世,她一直很自责,认为是自己没保护好自己,才导致了小旭终身的痛苦。荒谬地是到这一世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小旭才是真正的苦主,都是因肖母的阴差阳错埋下的祸根导致的。   之后的日子里,陆陆续续能听到肖家的种种消息。   比如:肖父肖母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后,终于离婚了。赵家父母天天去肖家闹事,企图给自己女儿和那可怜的小外甥讨个说法。   为给儿子买人工耳蜗,肖永孤注一掷,辞职离开医院,自己开了家牙科诊所。起先,诊所生意很好,但没到三个月,他的合伙人撇开肖永,自己在诊所附近开了家诊所。这一下,弄得肖永诊所生意一落千丈,连房租都收不回。   最终,古梅做了个决定,她找到肖永和赵静红,借了十五万给他们。   对于古梅的决定,周边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包括陈岚,天天在她耳朵边骂她,损她,唯一支持她的只有何焯。   接到钱的那一刻,肖永和赵静红惊讶地合不上嘴。从检查出小旭的病后,他们已经借遍了所有的朋友和亲戚,伸出手的没几个人。赵静红舅舅还劝他们,说这孩子留着也是个药罐子,一辈子也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干脆把孩子抱给别人,或者不治得了。   按照赵静以前的心态,她是不可能接受自己有个残疾后代的现实。可这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和她血脉相连,现在让她把孩子放弃,她怎么也做不到。这种感觉,是当了母亲后,赵静红才体会到的。   肖永一度也想过要放弃这个孩子,可在赵静红的眼泪攻势下,他妥协了,毕竟这也是他的孩子,这孩子身上流着一半和相同的血液。   古梅递给过来的钱,犹如雪中送炭。医生说过,越是早装人工耳蜗,效果越是好,对孩子的未来影响也最小。若穿得迟了,还会影响孩子的说话。   迎着对面两人感激的目光,古梅坐得笔直,脸上一丝神情波动都没有,“这钱是我借给小旭的,当然是需要你们归还的,所以你们没必要这样感激。”   “梅子,我....”肖永声音都哽咽了,这些时日,他受尽了冷暖,没想到最后站出来的人只有被他抛弃的前妻。   古梅抬起头,冷漠地说:“请叫我古梅,我以前曾经想过,若是我有个孩子,我会给他起名叫小旭,希望他像冉冉升起的旭日一样。只可惜......所以我只是冲这个名字才借你们钱的。”   临走时,古梅停下脚步,掉转头,冲着肖永咧嘴一笑,“肖永,我是真心谢谢你,若不是你,也许现在躺在医院里等着装耳蜗的人是我的小旭,所以我感谢你成全我,放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肖永的脸又红又辣,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古梅的话。   坐在一旁的赵静红眼圈红了又红,在听到古梅那话的一瞬,有丝怨恨从她心底升起,可下一秒又被她自己掐灭。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没资格去怨恨他人。何况,对面的这个女人不但没有报复自己抢她男人之仇,还主动借钱给小旭治病,冲这一点,自己感恩都来不及,哪能再去怨恨她。   拿着古梅借的这十五万,再加上他们俩掏空家底的五万,终于在一个月后才小旭装上了人工耳蜗。   当小旭能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朝着自己呵呵傻笑时,赵静红忍不住潸然泪下。冲这一刻,哪怕再受更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冲着这十五万块钱,肖母又开始作起来,天天围着肖永念经:都怕你当时气字当头,把那么好的媳妇气跑了,娶了这个害人精回来,惹得全家不得安宁,害得我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孤苦伶仃一人等死。说这话时,她把为什么导致这一悲剧的根源全忘光了,自己度身事外去谴责他人。   一次,两次,三四次,终于有一天,肖永被她彻底惹火,披头盖脸把肖母凶了一顿,自此之后,肖家总算是安静了。   这头是安宁了,肖父那头又闹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闹得肖永焦头烂额。好在现在赵静红一门心思扑在小旭身上,没有时间来折腾他,不然他真要疯了。   肖永这边是愁云密布,古梅那边是欢笑声连天。在你追我逃大半年后,陈岚终于答应嫁给高易之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古有明和陈佩珍是最高兴的。用古梅的话来说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女儿我要出嫁了。   陈佩珍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鄙夷地说:“有本事你现在就找个人嫁了,我一定比现在还高兴五分。”   高易之和陈岚的婚礼办在本市最大的五星级宾馆,这曾经是高家的产业,选在这是高母强烈要求的。她是想告诉她那埋在地里的老头子:你儿子不依靠你也能过得很有出息,如今他已经成家了,今天是他的婚礼,你在地下可以安息了。   当陈岚伴娘的是王丽,这小姑娘现在周末节假日和寒暑假都泡在店里,除了过年才回家几天。不过这一两年,古梅他们也没怎么亏待她,从来都是把她当心腹看待的。还特地为她安排了员工宿舍,让她把爷爷奶奶和弟弟都接到了这边,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不用再分离。   听着一对新人们在司仪的指引下宣誓,古梅把头埋得低低的,实在是对面何焯的目光太灼人,让她有点无处藏身。   古梅并不是没考虑过和何焯的事,不管是哪方面考虑,谈钱还是谈人,何焯都是组建家庭的最佳人选,况且她对何焯也不讨厌,偶尔有时候对他还会有点小心动。   但是心动归心动,古梅还是很犹豫。虽然前段婚姻已经过去了,肖永也已经结婚生子,但这段婚姻对古梅带来的后遗症还是没有消散。她变得不相信婚姻,对婚姻有着恐惧感,一想到要和另一个人组建家庭她就想逃避。但这话她又不能和父母说,只能憋在自己心里。偶尔有时候找篮子诉诉苦,她理解归理解,但沉浸在爱情甜蜜中的她常打趣古梅,说古梅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古梅有时候挺佩服陈岚的,佩服她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后,又能鼓起勇气接受高易之,能这么快同意步入婚姻的殿堂。冲这一点,古梅就不得不佩服她。   在古梅沉思的时间里,突然一阵喧哗声,抬头一看,一个球形物迎面撞来。出于本能,古梅手一挥,直接把那东西拍飞在地上。危机过后,古梅定晴一看,袭击物是陈岚手里的花束,这花束还是古梅帮着扎起来的。   等古梅捡起花束时,周边围了一圈人,最前头,陈岚提着婚纱裙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古梅,这可是她策划好久的“惊喜”,可惜最终还是让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辜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和大家说声非常抱歉,还有一两章,我就要把这文结尾了。   最近心态不太好,每天打开电脑,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文我没办法继续写下去了,为了不断更成坑,我只好草草让它烂尾了。   等这文完结后,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可能是半月,也可能是半年。有很多事情可做,比如健健身,炒炒股,玩玩游戏,看看各种书籍为下次的新文打基础。说不定还会抽空去认识认识人,为将来不孤苦伶仃一人过老努力努力。   所以,现在只好先和大家说声抱歉了。 ☆、第三十一章   古梅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篮子,我这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你就当我捧着了呗。”   “你呀你...”陈岚看了看何焯,又看了看古梅,最后干脆拉着高易之走了。   剩下古梅一个人傻站在那里,那感觉别提多尴尬了。   “梅子,你别傻站着了,快坐下来吃饭吧。”何焯笑着招呼古梅,“这道素炒做的挺不错,你要不来尝一点。”   “嗯,好。”看着何焯一如即往的镇定,古梅心头的郁闷顿消。   没到三个月,陈岚就怀孕了,喜得高易之快疯了。每天抱这个手机不放,不是给这个打电话报喜,就是给那个发信息。光是古梅,就收到高易之发来的三个电话,五个短信。初此之外,高易之还一见面就拉着她说:你知道了吗?我昨天都能感觉到我老婆她肚子动了。   “三个来月就有胎动,你是想当爹想疯了吧。”看着高易之满脸的喜悦,古梅有点难受,当年她刚怀孕时,肖永就和现在的高易之一样,恨不得跑到大街上拉着陌生人分享,可没半年时间,一切都变了。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听到胎动?”   “有事百度,不要来打扰我这单身人士。”古梅好想把这秀恩爱的人扔到大海里去。   七个月后,陈岚生下一对双胞胎闺女,这下高易之更疯癫了,每天改抱新华字典,只要碰着人就缠着不放,追着大家问取什么名字好。   在上户口的前一天,高易之终于把两闺女的名字想好了,一个叫高高,一个叫高兴,合起来就是高高兴兴。   对此,古梅表示对高易之的前景很担忧。若是真叫这两名字,等这两小姑娘长大了,估计会想掐死他的。   好在高高兴兴有个不糊涂的妈,陈岚大手一挥,把高易之拍到墙角,和婆婆两人商量了半小时,就把名字的问题解决了。姐姐叫高月恒,妹妹叫高日升,因为当时她们的奶奶手里刚好拿着本诗经。   看着这两名字,高易之欲哭无泪,这明明是两男孩子的名字,怎么配他那小花朵般的小棉袄们。   为改变老婆和母上大人的想法,高易之四处动员,连夜把古梅拉到家里,希望她能劝劝两独裁者们。没想到古梅一听这两名字,就拍手:嗯,这名字不错,简单好记,比起那些咬文嚼字的复杂名字好多了。   这下高易之更是悲愤不已,差点要拿头撞墙了。   不过古梅这一来也不是白来,她提了个小小的建议:既然是女孩子的名字,日升两字可以稍稍改一改,弄个同音词也行。于是高日升改为高日笙。其实古梅挺想建议不用日字的,毕竟几年后,网上尽是无聊的人,一个日字可以被他们联想到无数内容来。但高老太太强烈要求用这名字,怎么说也没用,古梅也只好摊手作罢。   最后让高易之安慰一点的是:高高兴兴成了孩子们的小名,好歹也让他这当父亲的有了点面子。   高易之和陈岚都升级成父母辈了,古有明和陈佩珍更急了,开始对古梅每天8小时以上,360度的洗脑,试图让她明白没有家庭的人是不完整的。   在父母的唠叨下,古梅终于做了个决定,当然这决定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她把店里的股份全卖给了何焯和高易之家,然后屁股一拍拿着钱出国了。   “佩珍,别追了,我们回去吧,在家等着梅子回来就行。”拿着女儿留下的五十万,古有明没有说话,只是拉住了欲追上去的老伴。其实他一直知道古梅和肖永之间的事没有表面上的简单,其中有着他没办法探查清楚的东西。但这是他的女儿,做为父亲,无条件相信女儿是做父亲的本职。只是梅子说,他就相信。   对于古梅的远行,何焯没有流露着半点所谓的依依不舍,他只是在古梅临行前发给她一信息:股份我会帮你保留着,记得早点回来。   看着何焯发来的短信,古梅微微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扎进安检里。这不是诀别,不需要再三的挥手告别,因为她还会回来的。   古梅选择的是去读书,店开得越多,她越觉得自己肚里空空,所学所掌握的东西不足以撑起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所以这次她是去学习的,逃避父母的唠叨,这只是顺带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两年后,古梅刚一拿到学位证书,把它往行李箱一塞,拉着箱子就往机场奔。   在枫叶国这两年,语言、风土人情、学业压力等古梅都能克服,可唯独饮食方面,这是个天大的难题。   面对着各种名字的汉堡,古梅一直没研究出它们有哪不同,明明味道都一样,而且都一样难吃得要命。   起初,古梅总是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格外怀念何焯。当然那时候,她比较单纯地怀念何焯做出来的菜。到后来,慢慢地,古梅觉得在这有目的地怀念中,有了几丝不一样的东西。应该可称之为对何焯这个人的想念。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只要身边有那么个人天天在面前晃悠,久而久之,就会习惯他的存在,就像吃鱼要放葱一样。一旦离开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在这两年里,何焯基本每天一通电话,若干条信息,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提醒着古梅,还有他这么一号人在刷着存在感。   同样在刷存在感的是肖永夫妇,肖永是隔三差五就还点钱,赵静红是隔三岔五就报备一下小旭的近况,弄得古梅常在自我检讨,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和前夫还有他老婆关系这么融洽了。   为解决这对夫妻两的轮流折腾,古梅不得不耐着性子,找赵静红理论了番,大概意思是:你我非闺蜜也非熟人,你的儿子和我没半毛钱关系,我也没想过要把你儿子当干儿子看待,所以你别在我这当晒娃狂魔了。至于赵静红是否公主玛丽苏,这就和她没关系了。   古梅的一番“苦心”也没完全白费,在之后一年半里,赵静红没有再“骚扰”她。   至于高易之和陈岚,他们两人这些年的主要任务是当爹当妈。陈岚前不久又怀孕了,这孩子来得是时候,若是再早个半年或者几月,就不能要了。毕竟生高高兴兴时,陈岚是破腹的,子宫恢复需要时日的。   古梅这么急急忙忙往回赶,主要是为了陈岚肚里的那个小家伙。因为高高说了,干妈,你要是再不回来陪我弟弟,我就不喊你干妈   了。虽然陈岚肚里的孩儿刚脱离胚胎阶段,是男是女只有神仙知道,但高高已经单方面把他(她)定为男娃子了。   兴兴也是个鬼机灵,她新学会了附议这个词,问了她爹附议的意思后,慎重地用在了给古梅的信息里。当然,兴兴是口述,打字员是高易之同志。为了闺女,他是任劳任怨地老黄牛。   在国外两年,古梅除了完成学业外,还收获了两个追求者,只可惜,他们都不会做中餐,冲这一点,古梅只好忍痛挥泪收回看六块腹肌大帅哥的目光。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相比之下,好吃的对古梅的诱惑更大。冲着一点,古梅就觉得自己很伟大。   一出机场,古梅就看到斜对面有一群老少,在冲自己挥手。等走近了,这群人一哄而散,就剩下一个光杆司令在傻笑着。   等古梅和光杆司令会和时,不远处一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我明明看到干妈了,你为什么拉着我。   紧接着,另一道充满童真的小女孩声音响起:附议附议,兴兴附议。   这两丫头,古梅收回目光,冲着眼前的人一笑,轻声说:何焯,我回来了。 全文完 本书由书本网【会员】为你整理,更多txt好书敬请登录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